不知该如何形容这种难受,她每向前一步,都仿佛回到久别的故土,有种可怕的近乡情怯。
但这座山,这片土地,她都是第一次踏足。
人怎么可能会对一个自己从未见过的地方,生出重逢的怯意?
太微走在墨十娘身后,步履愈见迟重。
薛怀刃忽然停下脚步。
晏先生问:“怎么了?”
薛怀刃回头看他,不答反问:“方向可对?”
晏先生闻言一怔。
方向对不对,拿着罗盘的薛怀刃会不知道?他低下头,把自己手里的罗盘拿出来看。微光下,罗盘上的针正在乱晃。
无形中,好像有只手正在拨乱它们。
风中水汽愈浓,云层遮蔽了原就不多的星子。
他大步上前,去看薛怀刃手里的罗盘。
也是这样。
不管是正针还是缝针,都在乱动。
什么乾坤巽艮,全都乱作一团。
两个年岁相近的青年,各自拿着罗盘沉了脸。
须臾,薛怀刃说了句,等天亮再看吧。
晏先生点点头,表示了赞同。
山上虽然没有勐兽,但天黑路滑,他们原本就只是在慢慢接近,而今罗盘失灵,无法确认他们走的路就一定是对的,自然该停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