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怀刃不置可否,没有接他的话。
隆冬稀薄的空气,让人越来越难以呼吸。他沿着长廊,穿过宫门,一步步朝尚药局走去。
尚药局里头已经乱成了一团。
太医们聚在一起,高声交谈,仿佛这样便能将人救回来。
可人送过来时,便已药石无灵。
任凭他们如何商议,如何诊治,都不会有半点改变。
焦玄从外边走进来时,他们正在做最后的挣扎。
靖宁伯祁远章,是皇上跟前的红人,是国师也愿意一道吃茶下棋的对象,是决不能死在他们手里的人。
然而——
没有法子。
焦玄迈过门槛,走进来时,他们只能跪下说:“靖宁伯去了。”
短短五个字,像沧海桑田般长久。
焦玄没有理会他们。
他径直朝东面那张软榻走去。榻上的人,一动也没有动过。可焦玄仍然不信,他不信才过了几个时辰,祁远章便真的成了死人。
但空气里弥漫的味道,是他熟悉的。
死亡的气味。
绕梁不散。
他已经走到了软榻跟前。
他已经看见了祁远章发青的脸,乌黑的嘴唇。
这是死人的脸,没有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