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原是温过的。
可倒出来放了片刻,叫夜风一吹,便又冷了。
这一口酒喝下去,只觉得心肺也是冷的。
祁远章忍不住咳嗽了两声。
他反问太微:“世上真有无心事的人吗?”
当然没有。
人活着,总有沉在心里的事。
太微不可能睁着眼睛说瞎话。
祁远章继续道:“有些事,不到说的时候,说出来全无好处,不如不说。”他说完,突然看了太微一眼。
这一眼,像是要一直看进她的灵魂里。
他笑了一下,低声道:“否则,你为何不在一开始便告诉我,你经历了和你娘一样的事?”
太微被这句问话镇住了。
他找到了关窍——一个足以压制她所有追问的关窍。
重压之下,她再无法动弹,只好道:“我讲不过你。”
祁远章脸上的笑意愈加明朗起来,口中漫无边际地说起其他的事。什么花花草草、风风雪雪,毫无要点,乱说一通。
饭吃一半。
他才总算讲了两句有用的话。
他说国师今日突然同他说起当初那女飞贼,夜闯国师府偷地图的事了。
太微讥笑了声:“国师年纪大,记性倒挺好,过了这般久竟还念念不忘那件事。明明地图也未曾被人偷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