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微想留她在集香苑住一夜,但月色升起来的时候,小七还是回白姨娘那去了。她说白姨娘夜里总爱发梦,睡得不好,若是她今晚不回去,白姨娘一定会惦记到睡不着。
将心比心,太微便不敢留她,急急忙忙差长喜把人送回去。
少顷月上梢头。
洒下一片银霜。
太微歪歪斜斜躺在窗下软榻上,被月光照了满身。
她傍晚时哈欠不断,这会儿可以休息了,却没了睡意。
真是恼人。
翻个身,太微侧躺着望向了对面桌上的香炉。
这香炉是长喜新近给她收拾出来的。
缠枝牡丹精致而美丽,便是当件摆设,也十分不错。
目光沿着枝叶脉络流转停歇,太微忽然想到了薛怀刃。他让斩厄时刻带着的那把紫竹伞,伞面上绘着的,不就是牡丹嘛。
那样富丽堂皇的花,叫人画在了伞面上,格外得扎眼。
不知道为什么偏偏要画牡丹。
世间鲜花万种,除了牡丹,明明还有许多旁的可以拿来作画。
难道是因为独爱牡丹吗?
太微眯了眯眼睛,忽然烦躁地站起来往桌边走去。
桌上的茶已经冷了。
自塔前一别,她和薛怀刃便没有再见过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