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势这种东西,握在手心里,并不能让人心安欢喜。
反倒是这座山,这座宅子,却能让他心头平静。
然而他为什么要带她上山来?
太微身形一动,人便燕子般掠出长廊,往花海中去了。她立在树下,仰头向上看。这样的树,这样的花圃,都令她觉得熟悉极了。
薛怀刃长腿一迈,越过栏杆,朝她走来。
太微循声转过脸向他看去,眉眼弯弯地笑了起来,可笑着笑着,鼻子一酸,这眼眶就难以抑制地泛了红。
他们当年究竟为什么要分开?
明明没有任何争吵,明明没有一点怨恨对方。可不知怎么的,就是谁也没有办法再面对谁。撕下假面后,他们就好像成了两个陌生人,那些朝夕相对,同床共枕的日子,全部成了谎言。
就连那个孩子,都像是假的。
这凉薄无情的老天,这仿佛永世不息的惩罚,这让人方寸大乱、痛不欲生的情爱——
他微凉的长指撩起裙衫,落在了她的肌肤上。
太微背抵花树,战栗着搂紧了他。头顶上的花兜头落下,被带进舌间,一阵阵发苦。
热切与焦灼,在这一刻被无限放大。
她在他耳边轻声地呢喃着:“我很想你。”
想到夜不能寐,寝食难安,日复一日地催眠自己不要爱他。可俗世红尘里的情,是能毁灭一切的毒,发作时绚烂而诱人,心性再坚定的人,也难以抵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