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广孝站在高大的城墙之上,眺望着南方,身后是寒风,带起衣角。
陈珪缓缓走了过来,对姚广孝道:“朝廷发来文书,是太子所写,询问工程进度,以确定迁都日期。”
姚广孝收回目光,侧过身看向陈珪:“张侍郎如何了?”
陈珪安抚道:“放心吧,医官看过,说只是天气骤冷,得了风寒,不妨事。他提议迁都之事定在明年秋里。”
姚广孝抬起手,盘动佛珠:“明年秋,虽说有些晚,确实是一个不错的时间。酷暑刚过,寒冬未至,无论朝廷还是百官,都有时间布置家宅之事。眼下城墙修筑过半,再有六个月便可全面完工,留下一个月抵消可能出现的延迟,也不过七个月,时间刚刚好。”
陈珪见姚广孝如此说,便点头道:“那我这就回去拟写文书,提议十二年秋日迁都。”
姚广孝与陈珪同行,压低声音说:“这次迁都事并非由皇上牵头,而是由东宫太子牵头,你如何看?”
陈珪嘴角含笑:“自两次宫廷之乱后,皇上虽没有将诸多国事完全交付东宫,可让其牵头与负责迁都如此庞大事宜,显然是有意锻炼东宫。”
姚广孝凝眸:“为何?”
“什么为何?”
陈珪有些疑惑。
姚广孝止住脚步,严肃地看着陈珪:“东宫年幼,陛下春秋鼎盛。”
陈珪心头一震。
姚广孝的话,似有深意。
陈珪仔细想了想,发现这事确实有些不对劲。
因为朱允炆时不时出行,朱文奎在很小的时候就开始出现在众人面前,甚至数次监国,还曾代朱允炆北巡,在北平停留了一段时日。
与朱文奎打过交道的陈珪突然发现,自己似乎被朱文奎表现出来的过人的成熟与稳重给骗了,忘记了他还没有成年,甚至距离弱冠还五六年之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