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允炆走向何文渊,问:“你如此看不起绸衣之人,但你想过没有,想要让温州府做两浙第一,可少不了绸衣之人。”
何文渊沉思良久,重重点头,然后对朱允炆长揖一礼,道:“先前有所不敬,是我修养、气度不足,多有冒犯,还请宽恕。在下江西广昌何文渊,字巨川。不知兄长如何称呼?”
朱允炆看着二十出头的俊才何文渊,很是满意。
若搁在寻常书生身上,恐怕对商人依旧少不了鄙夷,更不愿接受商人的指教。可何文渊不仅接受了自己的观点,还反省了自己的不足,并作出了道歉。
这是一个严格约束自己,同时善于学习,认知端正的年轻人。他的理念是,错就是错了,错了道歉不可耻,不承认错误,不认错,亏损的是自身的修行与德行。
朱允炆和煦地说:“年六百。”
何文渊正色道:“年兄真知灼见,温州府要想成两浙第一,确实需要商人帮衬。但只靠商人,还不够。”
朱允炆询问:“那依你之见?”
何文渊刚想说话,就听到府学里面传来呼喊声,三个年轻人先后迈过府学门槛。
“何兄!”
何文渊看去,只见清瘦颇为风骨的谢庭循,身材偏矮,一双小眼睛却炯炯有神的叶缙光,下巴处有伤疤、热情如火的张漠都来了。
“谢兄、叶兄、张兄,别来无恙乎?”
“无恙,无恙。哈哈,可算是把你盼来了。”
“一个月前收到你来信,听说你去了京师,怎么,赶上大阅兵没有?”
何文渊苦笑着摆了摆手:“等我伯父抵达京师,都已过了元宵,阅兵式早就结束了,堪称是憾事。”
张漠见何文渊失落,连忙宽慰说:“无妨,说不得过两年还会有大阅兵,到时我们定能在京师立住脚跟,想错过都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