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半安挑了挑眉毛，示意陈无尽放马过来。
但他看到的却是一片平静，如同死寂一般的平静。
那股气场的压制仿佛让空间为之凝滞，让多宝阁中的声音弥消无踪。
陈无尽双眸平静如镜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说我就算了，还牵连晓晴，找死！
他心中的念头这无关乎气息或者灵气，单纯就是一种心理上的气场。
有若实质，无法忽视！
白半安忽然感觉到他面对的是一头凶绝天地的猛兽，只怕下一刻就要扑上来吞噬他的身躯与灵魂。
“蹬蹬蹬”连续退后三步，然后他才回过神来。
退了？仅仅因为陈无尽一个眼神，自己就退后了？而且还不是一步，而是三步！
一时之间，白半安感觉到愤怒，但是却又提不起勇气。
白晓晴轻咬下嘴唇，语气飘忽，似呢喃似呓语：“无尽发怒了。”
白嫣然忽然有点痴了，“难道这就是娘亲说的男儿一怒为红颜？”
她清晰地记得，娘亲看不起天下男子，因为他们只有自己的绝世功绩，从未在心中给女人留下点滴位置。
所以，娘亲从小就要求她：不可以真正爱上任何男人，情与欲只不过是达成目标的一种工具。
然而，这个工具绝对不能乱用，或者说，绝不是如风尘女子那般随随便便抛洒眉眼，以皮囊勾动他人眼球。
那些都是最最下等。
上等之道，乃是玩心，吊住人心，不拘泥一人还是天下，甚至不拘泥于是不是男人。
陷入回忆中，白嫣然仿佛看到娘亲远去前在院子门口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如果你真要喜欢一个男人，起码他也要为了你敢男儿一怒战天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