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帐中的烛火微弱昏黄。
可此刻在裴砚的眼里,这几盏微弱的烛火却极尤为刺眼,照亮他身上一道道恐怖的伤……让他想遮掩都没有办法。
裴砚心底莫名涌上一股敏感自卑的情绪。
这些他从前根本不会在乎的疤痕,如今却越发不想暴露在宋欢面前……
“出去!”裴砚双手死死的扣着木桶边沿,见宋欢不动,语气更为冷硬。
“你别发脾气了。”
宋欢一眼便看见裴砚右手臂上的伤口,不知道他用这条受伤的胳膊做了什么事,包裹着伤口的纱布上已经透出了一大滩血迹。
宋欢瞬间便没有心思和裴砚耍嘴皮子了,疾步绕到这厮身后,手指轻搭在包着他伤口的纱布上。
这一摸,她才发现裴砚的纱布早已经全湿透了。
宋欢……忍了又忍,才没让自己发火,但说话声音仍旧有些凉凉,“秦大夫没有交待你,不要让伤口碰水吗?”
秦大夫自然是交待了的。
即便秦大夫没交待,裴砚十年战场生涯,受了大大小小无数的伤,伤口不要碰水这点小事他当然知晓。
可他沐浴的时候,不喜身旁有人服侍。
哪怕是从小跟着他的裴喜,他也只是让其准备好热水便退下。
“无妨,明日一早秦大夫便会给本侯换药。”
裴砚冷淡道,“本侯说了,不用你管。”
“宋欢,你再不出去,本侯便要叫人将你拉出去了。”
宋欢:“……”呵呵,威胁她?
她勾了勾唇,轻笑一声,弯下腰把嘴巴贴在裴砚耳边低语:“侯爷您若是喊人,那我可要脱了衣服钻进浴桶里跟您一块沐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