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片刻,汪春摇摇头,叹气:「如海兄,你糊涂啊。你林家一脉,如今只有你一人在嗣,荣辱系于你一身。
你可知扬州盐场复杂?
流氓地痞,江洋大盗,倭寇土匪,更有一些男盗女娼。如此复杂之情况,全奈我扬州官场上下齐心,披星戴月,才堪堪为我朝税收做出微不足道的贡献。
若是你肆意妄为,怕是会让某些人难堪。若是让那些人难堪,有些亡命之徒肆意妄为,怕是您林家也受到波及啊。」
这番话,汪春说的是语重心长,谆谆教导。
林如海心中一沉,这些家伙,还真是胆大妄为,竟然当面威胁一任御史。
那还有他们什么是不敢的?
「我林家如何,我林如海如何,汪兄倒不必太过介怀。若是扬州盐场光风霁月,那,你好,我也好。
若是乌漆麻黑,那我倒要打一盏灯笼好好看看,到底是谁,遮住了太阳,蒙蔽圣上的眼睛!」林如海沉声道。
这扬州盐商手段之黑,他今日是见识过,已经下定决心,等那圣上旨意一下来,他便去要一队护卫。
他就不信,这些盐商敢和朝廷真刀明枪的干。
汪春收起笑脸,起身,摇头:「本以为如海兄乃是聪明人,没想到啊,哎!那今日便叨扰了!」
「等等,书!」林如海招呼道。
收起书籍,放到怀里,汪春再次深深看一眼这林如海。…
林家?贾家?圣上?在汪洋大势面前,不管是谁,都得妥协!
他们的背后,站着的力量聚在一起,没有任何人可以阻拦。
「如海兄,好自为之,珍重!」汪春抱拳,告辞道。
说完,转身大步离开。
有些人,是不见棺材不落泪,那就先让他见一见血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