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瑞卿颓唐地坐在书桌旁,沾了血的枣枝扔在地面,心绪无边的茫然。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那样用力地鞭打瑞喆,是为他的话吗,还是为他的态度?他不知道,他只知道,当冯瑞喆对杏娘口不择言的时候,他是想撕烂他的嘴得。
可是为什么瑞喆会变成这样?冯瑞卿觉得头疼。
没一会儿闵太太房里也来人让冯瑞卿过去。冯瑞卿整理了一下这才过去。闵太太直接开口问道:“刚才怎么了,叁姨太那边哭哭啼啼,一个劲儿说是你打了瑞喆,你是真的打他了?”
冯瑞卿没办法,点了点头,低低说着:“我用枣枝抽了他的背。”
闵太太气急:“你疯了,他怎么说也是你弟弟,他做了什么事情让你要这样家法处置?”闵太太就算不喜欢叁姨太一房,也不能容忍冯瑞卿无缘无故对弟妹下这样的狠手。
冯瑞卿抿了抿唇,霍然抬起头,眼睛里面是几分厉色:“他出言不逊,我作为家中长子,难道不应该教训教训他吗?”
“他说什么了?你重复给我听。”闵太太说。
冯瑞卿却到底还是遮掩了过去,他说不出口,他没有办法真正去质问闵太太,那是他的母亲。
闵太太似乎明白了其中的隐情,叹了口气:“瑞卿,你们都说新社会了,索性也不用守孝那么久,和葛家小姐订婚的事情就赶紧定了吧,省得夜长梦多。”
冯瑞卿的手指攥来攥去,怔怔点了点头。
闵太太提点着:“你结婚之后要是真的有想法,再找一个收到房里也不是不行,但绝对不能是那种不干不净的女人。”
冯瑞卿心里面沉甸甸得,其后几日都在学校的办公室过夜,一门心思放在自己最近正在翻译的法文作品中。
周末的时候看着那两张票据,冯瑞卿却给葛莲生打了电话,葛莲生听了有些不是很感兴趣:“一定要去吗?我约了朋友要去何园作客,可能没时间。”
冯瑞卿听了竟然舒了口气,故作惋惜:“好吧,那你好好放松。有机会再说。”他放下电话,深深呼了口气,拿起票据前往安家胡同。
杏娘瞧见是他来了,眼睛一亮,却还是锁着朦胧的愁绪,忙问道:“有什么事吗?”
冯瑞卿见着她,满腹的疲倦和郁闷都到了九霄云外,消失了好几日的笑容浮现在面上,轻快地说:“杏儿,有没有兴趣和我去看书画展?”
“书画展?什么时候?”杏娘迷迷糊糊地发问。冯瑞卿拿出票据给她看,兴高采烈地说着:“今天下午,我们中午吃了饭就可以去。正好两张票,小孩子还免票,青青也能去。”
杏娘迟疑道:“可我下午要陪青青看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