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中也有那么几日他病情反复,发起低烧,变得嗜睡。
这样的时候他就睡得极沉,睡姿反倒变得不老实,翻来覆去,还蹬被子。
顾燕时只得守在床边帮他掖被子,后来阿狸跳上了床,他被踩醒,迷迷糊糊地把它抱住,一人一猫在床上睡得横七竖八。
再后来他又醒了一次,半梦半醒地伸手拉她。她瞪着他想了想,勉为其难地妥协,与他一起睡了一觉。
待他伤势初愈,已是大半个月后。
陈宾那日来得及早,为他诊了脉,缓缓点头说已无大碍了。
顾燕时坐在旁边,心下为他高兴,心里又怔怔地想:他就要回宣室殿去了。
她还记得太后开口要他留在灵犀馆的那日,她多少有些不愿。可现下他们同吃同住了半个月,他突然要离开,她心下竟有些空。
这样的空,在她离开洛京皇宫时也有过,只是这次来得更烈。
这说来好怪,宣室殿与灵犀馆间的距离自远不及洛京与旧都,可她心底的失落却重了不少,好似要失去什么紧要的东西,整个人都提不起劲来。
待得陈宾告了退,苏曜唤人进来更衣。穿戴妥当,他看向茶榻,见她坐在那里怔神,信步踱过去,手在她眼前一晃。
顾燕时忙抬头,他含着笑:“近来,辛苦母妃了。”
“客气什么……”她小声。
他沉了沉,颔首长揖:“告退。”
“我送送你。”她脱口而出。
这话说出来,她才觉得有点怪。
他只是回宣室殿而已,却被她说得像是要出远门。
眼见他也一愣,她忙续道:“正好……我也随处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