脆响乍起,碎瓷迸了一地。
他闭上眼睛。
可她的声音毫不留情地响起来:“你逼我收下他们有什么用?伤人的事情,你做都做了。”
苏曜听得窒息。
他觉得诡异,不知自己深埋心底的担忧为何会被这样一字不差地说出来,让他无处遁形。
她还在继续说着:“你这样的人,怎么配让别人待你好啊。”
“你若孤独终老,必是自作自受的。”
说罢,她笑了一声,轻蔑已极。
“不……”他连连摇头,“我错了,母妃……”
“……我在。”顾燕时手足无措,边拽他的被子边轻问,“做噩梦了?”
她不知他能不能听见,这句话问得好似自言自语。
立在院中的苏曜睁开眼,只见面前的“顾燕时”变得古怪。
她仍是那副冷淡嘲弄的神色,说出的话却变得温柔起来。
顾燕时使了下力气,终于将他的被子拽开一块,手便探进去,摸索着抓住他的手:“我在呢,你梦到什么了?”
苏曜早已冷如寒冰的手倏尔一暖。
他怔怔地抬起手,茫然端详,明明什么也没有,但偏能感受到一股柔软的暖意。
“怎么这么冷……”顾燕时秀眉微蹙,遂转过脸,“陈大夫,能喂他喝些温水么?”
陈宾摇头:“现下暂不可。”
苏曜滞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