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燕时摇头:“谁也说不准陛下哪日会来取,我尽快做完为好,再绣一会儿就睡。”
她这般说着,心下还在懊恼他的肆意妄为。
他这个人总是想一出是一出。突然想吃点心,就拿飞花令骗她的来吃;突然想……想干那种事,便连她沐浴都不肯等,淌进汤池说来就来。
这样一个人,万一他明日就突发奇想地来取香囊可怎么办?
她可不敢让他看到她根本没怎么动,怕极了他硬说她不上心,再趁火打劫地逼她做别的事情。
她于是紧赶慢赶地制了三天,在淡金色的提花锻上绣了一条游于祥云间的白龙。香料填进去,她将香囊以黑绳收了口,选了枚上好的平安扣配在收口上,认认真真地检查了一遍,自问看得过眼。
而后她又将香囊凑到鼻边,深深地吸了口气。
——吸到一口浓郁的桂花香气。
桂花香又甜又柔,搭配这样大气的绣纹,怎么想怎么奇怪。
罢了,他原就是个怪人。
顾燕时心底悄悄骂他,忽而心念一动,就笑起来。
接着她便拆了那收口,将香料尽数倾倒出,伸手将空着的香囊袋一翻,翻出了内层的衬里。
这是给九五之尊做的东西,她自不会在面料上节省,衬里是上好的雪白绸缎。
顾燕时抚摸着那层软缎,眼波流转,拿起剪刀,将缝合衬里与外层提花缎用的细线也挑了。
他用五花八门的手段欺负了她那么久,这回她得了机会,也要小小地使一点坏。
她才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
顾燕时自此又忙了整整两日。其间偶尔会觉得自己在没事找事,但想到这是对他小小报复,她心里就舒服了。
待得香囊再度收口完工已是一月下旬,她找了个小木盒将香囊妥善收起,却又等了好几天也没等到他来取。
尚服局给她新制的衣裙都已陆陆续续地尽数送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