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顾燕时轻应。
苏曜在凉亭一侧坐下,等兰月走远了些,打趣道:“你身边这丫头心很细啊。”
顾燕时不做理会,安静地走向他。行至近前,天边恰有烟花炸响,那瞬间的一亮,照得他笑颜分明。
她正好有事想问他,望着他道:“张妙仪的事是陛下干的,对不对?”
苏曜浅怔,目光微凝:“母妃何出此言?”
“除了陛下,不会有别人了。”她说。
他见她戳在那儿,便往侧旁挪了一下,示意她坐。
她却很固执,不肯坐到他身边,坐到了隔着漆柱的另一侧横栏上。
接二连三的烟花响音里,她轻声道:“张妙仪怀疑是贵妃,可我不觉得。事情哪里有那样巧的?先前我出入紫宸殿那么多回,贵妃都不知晓,偏生我们刚……刚那样,她就得了信跑去告状。就算贵妃有这个心,消息也不会那样快。”
苏曜侧首,目不转睛地打量她。
她见他不开口,蹙眉:“对不对?”
“母妃比朕想得聪明些。”他笑。
她黛眉倏皱:“陛下何必!”
“母妃不是怕旁人知道后不好收场吗?”他啧声,“那与其等到事情传开强行压制,不如先吓得他们不敢开口,事半功倍,很划算。”
好一个“事半功倍”。
顾燕时低下头,苏曜笑一声:“母妃难不成心疼上张妙仪了?”
她滞了滞,呢喃承认:“有些。”
她恨张妙仪生事,可若这“生事”原就是被人算计得当枪使,就很不同了。
更何况——
“挨板子很疼的。”她声音闷闷,“陛下怎能这样拿张妙仪当枪使,还拿太后当枪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