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的,爹爹是我自己不小心摔倒的。”师施忙摇头,见师容凛面色不为所动,她急得小脸都红了,“爹爹,您……您若是要罚,便连女儿一起罚了吧。我有错在先,岂能只罚一人?”
说到这儿,她又软下了语气,撒娇道:“爹爹,师桓是您的儿子,亦是女儿唯一的兄长,您已经把他罚成这样了,已经够了。再打下去,他……他该撑不住了。”
“你真是这般想的?”师容凛垂首,定定地看着师施。
师施面色不变,点头道:“当然!”
师容凛看了地上的少年一眼,半晌,才面色冷淡地道:“听到了吗?这次是施儿在为你求情,我便饶了你这一回。不过你身为庶子冒犯嫡妹,是乃不敬不慈,活罪难免。就在祠堂跪两个时辰反省反省吧。”
“爹爹……”
“行了,施儿你也回去上药,莫再待在这儿了。”说完,不等师施拒绝,师容凛便让下人把师施送了回去。
师容凛平日虽然很宠她,但是一旦下了决定便不会轻易改变。师施动了动唇,到底没有再继续劝下去,乖乖回了自己的锦华苑。
临走之前,她忍不住转头朝师桓看去。
浑身血迹的少年重新跪好,瘦削的身子挺得笔直,纤长的睫毛微微颤动,苍白着一张木然的脸。
从那张脸上,师施压根儿就猜不出师桓的心思,不由有些忐忑。虽然她赶来求情了,但师桓本来不会有这场责罚的,他会怎么想?会不会在心里把她、把爹爹和国公府恨死了?
师桓未来可是要做皇帝的,是乱世枭雄!
得罪了这样一个人,她这辈子不会死得更惨吧?
想到此,师施便有点生无可恋了。
上辈子,她与师桓的关系一直不好,两人虽是兄妹,但其实连面也没见几次。后来她留在长安城,师桓跟着师容凛去了岭南,直到她死,两人也没再见过。
所有人都说她是个草包,师施……自己也觉得自己蛮蠢的。
母亲是太后亲女、皇帝亲妹,当朝长公主;父亲是一品国公,手握兵权的战神,身为两人的嫡女,结果死在了冰冷的河中,尸体沉入河底,连个祭拜的人都没有。
想到死后被困在冰凉的河水中,哪儿也去不了的凄惨,师施便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冷颤。
“县主,您怎么在发抖?是冷着了吗?奴婢去叫太医!”喜鹊清亮的声音拉回了师施的神智,她回过神来,心中下了一个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