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我的耳朵边这时却突然响起一声又冷又硬的声音:“孬-种!”
这声音的确是在我的耳朵边响起来的,绝不是在恐惧和绝望中产生的幻觉。
我吃惊地在黑暗中问道:“谁?谁在说话?”
地厅里除了轰隆隆的大飞水的巨大声响,没有任何回应。
而我举起刺刀的手却在这一刻犹豫了。
我开始不确定刚才的那个声音是不是我产生的幻觉。我想确认这个声音的来源,于是朝着漆黑如墨的四周观望。
死死包裹着我的,仍旧是无边无际的黑暗。这种黑暗是如此的粘稠,这使我冷不丁的想起小时候玩过的沥青。
我此时仿佛就是陷入在沥青里,粘稠的黑色液体将我陷住,我无法动弹,也无法脱身。
尽管我已经确认那个声音的确是幻觉后,但却突然想起我爷爷好像曾经就用“孬-种”这两个字骂过我……
难道是冥冥中我的爷爷在骂我?
我连命都舍得下了,为什么还要骂我孬-种?我不明白。
我突然觉得此时的自己被死亡逼迫得太委屈了,于是朝着黑暗的地厅大声嘶吼道:“我不是孬-种!我死都不怕了,为什么还要说我是孬-种?我不是孬-种……”说到后边,我无助地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