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想被他看到自己这个样子,于是抬起胳膊盖住了眼睛,可是那通红的鼻尖和颤抖的肩膀,都暴露了她现在的情绪。
霍权宗看着她这样样子,觉得自己话说的有点重了,于是态度软下来一点,将一身的凌厉收敛。
白绿盎洁白的牙齿紧紧地咬着下唇,本来就苍白的唇几乎没有了一点血色,因为过于用力,下唇几乎都要被她咬破。
霍权宗走过去,抬起手,指腹抵住她下唇揉了揉,她的牙齿就被迫将咬住的唇肉松开,“哭什么。”
白绿盎声音颤抖地开口了,“我知道你会觉得我蠢,可是你不知道,我真的很难过。”
“那些话,我在很多年前,就想说了。”
“我妈妈在癌症后期的时候也非常痛苦,那时候的临终关怀项目远没有现在这么好的发展,我不想看她浑身插满管子痛苦的样子。”
“后来,我听说了临终关怀医院这种地方,那是在这个城市开设的第一家这样的机构,我仔细考察过后,和爸爸商量了一下,想将妈妈送过去。”
“现代医学已经对她的病无能为力,那么我为什么不能让她在最后的时间里减轻一些痛苦呢?”
“可是那家医院,也遭遇了今天这样类似的事情。”
“我那时候只有十七岁,抱着瘦成了一把骨头的妈妈,害怕她最后临终都不能安静。”
“可是我能怎么办呢?”
“我什么都做不了……我没有力量,也没有什么本事,遇见事情了只知道哭。”
白绿盎说到最后,已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了。
这些事情,她从来没有对任何人说过,包括在她的父亲面前,她都很少提及。
喉咙好像压着一团棉花,她抽泣的整个胸腔都在颤抖。
霍权宗静静地看着她,轻叹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