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子期不想表露自己酸巴巴的胆怯,跟祁遇说原因。
他从来不是觉得美国不好,而是有点害怕,害怕人生脱离轨道,害怕遇见更优秀的人,害怕他们两个人的未来……更不是没有畅想过以后。
他认为祁遇做决定太轻易,想等他们都跨过了眼前最近的坎再去计划如何翻越远处的群山,但好像现在,如果不想好一个妥协的途径,面前的小坎就已经能把他们拌摔,膝盖一眨眼便破掉一大块皮,里面的血淅淅沥沥地渗出,从皮到骨全经受着钻心的剧痛。
敬子期仰起头,让风把眼睛吹干,他从长凳上起身,拍了拍身后的土,既然祁遇不懂,他便一件事一件事解释给他听,把自己的心挖出来捧到祁遇面前,任君采撷、挑选。
他站在门前,想输密码,但是想了一下还是按了门铃。
持续几秒的门铃在空荡的楼道中回响,从墙壁这头撞击那头,直到停止,敬子期还觉得门铃余音未散,就在耳边。
看来祁遇真的很生气。
他又掏出手机给祁遇打电话,只一瞬便被挂断。
[敬子期]:我能回家吗?敬子期攥着手机,在门前生生站了五分钟,祁遇没回他。
祁遇家楼层很高,也不知道哪的风刮起,让他刚回暖的身体又凉了下来,初春的冷风刮人脸,无情地小声呼啸。
他盯着自己故意发的“回家”两个字,定了定心神,开始对着密码锁输密码。
“密码有误,请重试。”
这种感觉真的不好受,当他想解释的时候,祁遇已经不想听了……敬子期一手撑上门,另一只手猛地抬起,想砸到门上,却又退缩。
仿佛一拳砸到棉花上的无力感淹没了他。
是,是他的错,把祁遇掰弯,生生看着祁遇摇着尾巴围着他转却不想负责,全是他的错。
“祁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