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番种种把关俊彦看的是目瞪口呆,心里想着,花大哥就是花大哥,这样的主意都被他想到了。
而蓝魁用树枝拨弄了一下唐笑的人头,确认无误之后便撇嘴道:“原来你也怕这病怕的要命啊。”如不是,这凤移花也不会把自己裹了一层又一层了。
“自然,怕极了。我到不惜自己的命,更多的是为家中妻儿保重。”凤移花直言不讳,尤其是当他亲眼看见了那些大疯重病者之后,更是庆幸自己上岛之前做了万全的准备。可即便如此,他依然担心病魔的无孔不入。
“俊彦,用树枝挑着,把我脱下来的衣裳都烧了吧。”凤移花从准备好的包袱里取出一套崭新的粗布麻衣换上道。
“得令!”关俊彦隐隐有些兴奋,一边拨火堆,让火焰窜上来一边道:“花副首领,以后小弟就要劳烦您照应着了。”
“现在说这话可还早着。”蓝魁磨蹭了一会儿也坐到了篝火旁帮着烧衣裳,别捏了一会儿道:“你说的那话不错,我也是不怕死的,可我也要为我娘惜命。”
凤移花知道蓝魁这是间接的为自己开脱,隐有投诚之一,便道:“我们都需如此。”一言解了尴尬。
待看见那衣裳上染就的鲜红之血,凤移花沉默了下来,转身望了一眼那岛上渐渐窜起的火舌,眸光一冷便道:“在监管疯人岛的人来到之前,我们必须尽快离开此地。”
与此同时,他也给自己披上了一件密不透风的斗篷。
三人昼伏夜行,避着人走,披星戴月,终于在一个半月之后抵达了长安城外,蓝魁关俊彦提着唐笑的人头回宫复命,凤移花直接去了圣上赐给他的京郊别院,开始了他长达一个月的剖蛇吃蛇胆生涯,自此之后,他见蛇便厌,蛇见他便绕道走。
匆匆月余已过,冷冬渐去暖春来,这天风和日丽,正是立春时。
“一候东风解冻,二候蛰虫始振,三候鱼陟负冰,老奴盘算着,立春也就是在这几日了,果不其然,临到了今日。”姜妈妈捧着一碟春饼、一碟春卷笑着步上石阶,见娇娘坐在门外便道:“不过,虽已立春,可这天还是冷的,姨奶奶万不该坐到外头来,若是被风吹着了可怎么好。”
“我是瞧着今日太阳好,就让落霞搬了椅子出来,我坐这儿晒晒太阳,我总觉得,若再不出来晒晒身上的阴气,我整个人都不好了。对了,妈妈方才说的那什么一候、二候的是什么意思,听着怪有趣的。今儿个这点心也独特,好看的紧。”娇娘拈起一块尝了一口,点头赞道:“甜而不腻,酥而不烂,好吃。”
“这说的是立春之后的天地变化,一候是东风送暖,大地开始解冻;二候是说蛰居的虫啊蛇啊慢慢在洞中苏醒,三候则说的是河里的冰开始融化,鱼开始往水面上游动,此时水面上还有没完全融解的碎冰片,如同被鱼负着一般浮上了水面。”
“原来如此。”娇娘望着门前开始吐绿的枝条笑道:“可不是这样吗,春天就要来了。对了,咱门前这一片是什么花,我瞧着不认识。”
“这是杜鹃花。”姜妈妈道:“这花开起来啊,红艳艳的别提多耀眼了。对了,姨奶奶,今儿个立春,前面老太太屋里,小姐们、少夫人们正凑在一起做春鸡、春娥、春杆好戴在头上过节日,姨奶奶,咱们这边要不要也应应景。”
娇娘觉得挺稀奇的,原来立春还能这么过,便笑道:“也好。”
“不行,不行。”姜妈妈一拍自己脑门,“姨奶奶现在可不能动剪刀,还是老奴做好了给姨奶奶戴着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