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杜元春阴冷瞪她一眼。
兰翠懦懦,低头不语。
杜元春往靠枕上一歪,过了好半响才模模糊糊道:“青梅竹马怎能是说忘就忘,怎会无情……”
兰翠抬眸偷觑她一眼,轻手轻脚便要离开。
“兰翠吗?”
“。”她忙掀帘子出去,便见大夫人身边白芍托着一个紫檀木小首饰盒正俏生生立大厅里。
“原来是你,可是大夫人有何吩咐吗,我们大奶奶屋里睡了。”
“那倒没什么,夫人命我来给大奶奶送样儿首饰,是大奶奶喜欢。我们夫人说了,咱们姑侄血缘是亲近不过,旁人既不可靠,姑母永远都是她姑母。”
歪里间榻上压根没睡杜元春听一清二楚,闻言便略略放心,对凤移花愧疚也少了那么一些。
春晖堂,内室,屋内摆设喜庆洋洋,颜色明艳,处处彰显富贵,这是年老之后老太太喜欢风格,喜欢热闹颜色,热闹景儿,热闹人。
此时老太太正披了一件红褐色滚狐毛领边厚袄坐锦被里,一双手有一下没一下抚摸着凤移花头。
“要老太太费心了。”凤移花闷闷道。
“好孩子,你莫要跟她一般见识,她满心里得了病,就以为所有人都要跟她儿子争家产似得,她病了,可你没病,你得好好,不许跟她学,可听见了吗?”
老太太见他不做声,心知是存了恨意,便又道:“她虽千般不好,可你二弟却是没有坏心眼,那个孩子虽是长于她手,心性却纯净善良,对你从不设防,你要记得自己亲兄弟好,这样,咱们一家子人才能和顺平安,是不是这个理?”
见他还犟跟头老牛似得,老太太生气打了他后背一巴掌,“祖母话你也不听了。”
“老太太答应孙儿一件事,孙儿才觉公平。”凤移花抬起头来嬉笑道。
老太太也笑了,点着他额头道:“我就知道你这小子不是个肯吃亏,先说说是什么事儿。”
“老太太也知我外面纳了个妾事儿,孙儿觉得这玉娇娘颇合心意,想留她长久,只是怕春娘她容不下外人,若有一日孙儿恰巧不,或者去了别处赶不及回来,万望老太太拿出半分心来疼她一场,她也是个可怜,性子乖巧讨喜,老太太定然会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