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移花拢袖中手几乎攥出血来,他垂着头,看也不看杜春娘一眼,过了好半响才抬起头来,故意做出个恼羞成怒暴躁样儿来道:“父亲也太瞧不起人了,儿官职虽入不得您眼,可西市那些胡商富贾眼中却是有分量,他们做生意,自然怕被人找麻烦,儿这中郎将做虽拿不出手,可管着他们权利还是有吧,怎就不能被赠送三瓦两舍,父亲,您也太偏心了,儿眼中,您也不是十年前您,十年前,没有二弟时候,您和母亲哪个不是待儿子如珠如宝。”
“大爷,别这样说。”杜春娘又急又气,她就闹不明白了,平常和她对着干时候那么精明一个人,怎到了侯爷侯夫人面前就这么愚蠢,即使心里嫉妒凌二爷,也别说出来啊,平白让侯爷看不起。
这人,她再次失望想,就是个窝里横,对女人横,真遇上事儿就漏了怯。
“混账,你都多大人了还去和你二弟攀比。”青阳候气到狠处,便口不择言骂道:“你不想想他身份,你身份,你能和凌儿比得着吗?”
杜氏可爱听这话,给青阳候重斟满茶,温柔小意道:“侯爷别气了。”
“我不气,为他这样人生气不值得。”青阳候吃了口茶,沉淀了下心情,淡淡道:“往常便有铺子里,庄子上管事说你行事太过狠辣,对他们太过刻薄,我念着你是我唯一弱冠儿子一忍再忍,想着府中庶务只能是自己人打理,可没想到你这般不争气,罢了,既你不想为凌儿管理,我也不勉强,你把印信交出来,往后爱去哪儿去哪儿,我再也不管你。”
“啊,印信我这里。”杜氏做出猛然想起来样子,从袖中托出一只金镶玉貔貅印鉴呈上去,“大爷上次从我那里离去时候,便把这印信交给我了。”
“既如此,你就拿着吧,回头我去族里寻个旁支,你管着对账,他管着外面往来奔跑传信和视察,咱们夫妻就不劳驾旁人了。”
他成了旁人。凤移花只觉自己这心已伤无可伤,只能低眸含笑,谁也看不见。
“侯爷,老太太身边喜儿姑娘来了。”外面文宣禀报一声。
杜氏蹙眉不悦,心头微慌,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不再说话。
“请进来。”青阳候穿鞋下塌。
“侯爷,大夫人,花大爷,大奶奶,夜安。”喜儿蹲身行礼。
“可是老太太有什么不如意,这才遣了姑娘来。”青阳候孝顺询问。
喜儿摇头,一笑温婉,“老太太知道花大爷回来了,要奴婢来叫,说是要教训这不听话大孙子,让侯爷您别拦着。”
“这个孽障,你怎又把你祖母惹着了。”青阳候背对着喜儿瞪了凤移花一眼。
“侯爷,奴婢能把花大爷带走吗,老太太还等着呢。”喜儿恭顺询问。
“你还不点起来跟去领罚。”青阳候甩了凤移花一冷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