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娘往敞开屋门看去,便见屋外廊庑上战战兢兢跪了一地小丫头,还有一些就直接跪了雪地里,被冻小脸通红,身子瑟瑟发抖,这些个小人若是现代也不过是刚上初中罢了,可这里就已经是能干一手好活,说一口是非人精了。
若是没有那三个月折磨,她定然是要同情这些小丫头,可是经过了那三个月,她深刻体会到,就是这些小丫头,老婆子才难缠,个个都是人精,小一心一意想爬上男主子床,老一心一意想从府里多扣几点养老钱。
有时候,只是为了一盘子主子赏下水晶糕,那小丫头,那老婆子便能争头破血流,她们争似乎已不是水晶糕,争是脸面,是府里地位。
不管哪里,人品性格都是良莠不齐,有好有坏,而她若想成为这府里主人,若想让她们忌惮,一是得宠,这顶顶重要,二则是有自己心腹。
想到此,她自去倒了杯水笑盈盈递到了凤移花跟前,不需刻意拿捏声嗓,她声音便是娇软甜糯,反正她是悟了,这玉娇娘天生尤物,若非被凤移花早下了手,怕是逃脱不了被亲生爹娘卖入青楼命运。
关于玉娇娘父母,她真个只剩下唏嘘感叹,她真没见过那么偏心父母。
不提也罢,目前先把这位祖宗安抚住,日子要一天天过,这事情也要一步步解决不是。
“爷,喝茶。”
凤移花斜睨了她一眼,淡淡道:“滚一边去,爷不要你个虚情假意货,还真以为爷离了你会死?我告诉你,想上爷床女人多得是。”
娇娘心想坏了,这大爷怕是真个恼了,不知怎,她心里也泛起酸涩来,对男人她本就皮子浅,这会儿被凶了,她眼眶便开始发红,怔怔望着他,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别提那些奉承讨好话,她实不是那块料子。
凤移花见她闷不吭声,一副倔样儿,心里越发冷了,一把推开她,也不去看她踉跄狼狈模样,往榻上一歪,冷着如玉面容,软着嗓音道:“外面,姿色好点都给爷进来,让爷选选,哪个好,爷今晚要了她,今后可要跟着你们玉姑娘好好相处,以后便是姐妹了。”
娇娘蓦地攥紧拳头,瞪着他,谁跟谁姐姐妹妹,她才不稀罕!
这男人果真是渣子,她怎会对这样一个男人心动,她眼瞎了,心烂了才会有那一刻悸动。
地上姜妈妈眼瞅着大爷火气已经从她这里烧到玉娇娘那里了,悄没声息往角落里爬了过去,心里祈祷着,爷没看见我,爷没看见我。
凤移花还真就没意这老妈子,他一副心肠正挂娇娘身上呢,胸腔里憋了一肚子怒火,暗暗发誓,这女人他再也不宠了,转头他就提腿卖出去。
可一想到这女人即将要被别男人压到身下,即将要别男人手上舌上绽放妩媚风情,那妒火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超过了怒火,抬手摔了杯子,抿唇歪床上气脸都青了。
他自去生气,也无人知道他是因何生气。
娇娘兀自后悔伤心,也无人知道她是怎么想。
这般僵冷着,看外面跪着某个丫头眼里便成了有利可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