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事尚未到不可为之事,明日一早,末将当提重兵再战,必要破开谷口不可!”
默罕默德?苏本?侯赛因一向深得穆斯塔法?伊本扬的宠信,他也一向以叔父之礼侍奉穆斯塔法?伊本扬,此时见穆斯塔法?伊本扬心伤若此,一股子激愤之心登时大起,这便咬着牙赌咒了起来。
“没用的,事可一不可再,气可鼓不可泄,今我大军虽尚有十万之众,却已是胆寒不可用了,再想鼓勇破谷,已是难能,老夫已不作此想了。”
穆斯塔法?伊本扬能感受得到默罕默德?苏本?侯赛因心中的火热与坚持,但并没有说甚鼓励的话语,而是摇了摇头,语气沉重地点出了事实。
“大人待我如父,可末将却不能为大人分忧,末将惭愧,末将……”
一想起此番大军之所以深陷重围,皆是因着自己贪功急进之故,默罕默德?苏本?侯赛因难过得说不下去了,泪水止不住地流淌而下。
“不说这个了,听好了,老夫有件事要你去做。”
穆斯塔法?伊本扬领兵作战了大半辈子,也不是没败过,可却从未似败得有若今日之惨,心中早已有了彻底战败的明悟,只是却不能坐视整个大食帝国陷入灭国的危机中,此时已有了交代后事的念头,自是不想多听默罕默德?苏本?侯赛因的自责之言辞,这便挥了下手,打断了其之感言。
“大人您说,末将哪怕拼死也要做到!”
一听穆斯塔法?伊本扬此言蹊跷,默罕默德?苏本?侯赛因自是顾不得再伤感,赶忙擦拭了下满脸的泪水,正容应了一句道。
“今日之战,你是全程都参与了的,说说看,唐军之战力比之我大食强军如何?”
穆斯塔法?伊本扬没有急着作出交代,而是轻呼了口气,语气萧瑟地问道。
“回大人的话,唐军之强犹在我强军之上,尤其是武备先进,更非我大食能及。”
默罕默德?苏本?侯赛因尽管内心里不想承认,可口中还是老老实实地说出了自己的判断。
“是啊,是比我大食强了不少,兵狠将勇,武备精良,更兼野心极大,此非我大食可力敌之国也,强自要战,我大食恐亡无地也,老夫身死于此倒是小事,哈里发若不能得准确之消息,恐难免暴怒再起大军,若如此,则我大食危矣,有一东罗马为敌便已是烦难,再加上大唐这匹凶狼,哪有我大食立足之地,老夫要你做的便是趁夜下河,以木筏顺流而下,赶往大马士革,面见哈里发,将此战详情以及老夫的谏言禀上去,务必要遣使取得大唐之谅解,以缔结和约,切记,切记!”
穆斯塔法?伊本扬大喘了几口粗气,平定了下心神,感伤地摇了摇头,接着便道出了一连串让默罕默德?苏本?侯赛因听得目瞪口呆的话语。
“啊……,这,大人您……”
一听穆斯塔法?伊本扬这等遗言般的交待话语,的心顿时沉到了谷底,双眼圆睁地待要劝解,可一时间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直急得额头上的青筋都暴了出来。
“老夫没事,这十余万儿郎乃是老夫领出来的,老夫自然该给他们一个交待,明日老夫会率军尝试渡河而走,若能得脱倒也好说,若不能,一切就只能看你了,侯赛因,莫要叫老夫失望啊,去吧。”
穆斯塔法?伊本扬慨然地一笑,阴霾尽去,豪气毕露地述说了一番,末了,重重地拍了拍默罕默德?苏本?侯赛因的肩头,满是期颐地下了逐客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