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这……”
姚望舒就一贪生怕死之人,若不然,也不会从枹罕城临战脱逃,更不会不战而献安乡县,昨日刚因劝降而险些被杀,这会儿一听还要去劝降,脸当场就绿了,腿脚一软,险些一屁股坐倒在地。
“姚刺史放心,本相派军中高手掩护于尔,断然不会有事的,尔只须到阵前如此……,其余诸般事宜本相自有庙算。”
眼瞅着姚望舒要当场软倒,噶尔?钦陵眼明手快地一伸手,笑眯眯地揽住了姚望舒的肩头,而后贴着其耳边,轻声地吩咐了起来,神情似乎一派亲密状,可言语间却是毫无商量余地的坚决。
“是,是,是,下官这就去,这就去。”
降官本就无甚人权可言,姚望舒纵使千般不愿、万般不敢,可面对着噶尔?钦陵眼中隐隐的杀气,却连一个“不”字都不敢说将出来,只能是一迭声地应诺不已。
“如此便有劳姚刺史了,此事无论成与不成,皆属大功一件,本相不会忘了姚刺史之功的,”噶尔?钦陵满脸子欣慰状地鼓励了姚望舒一番,又牵过自己的战马,客气万分地亲手扶持姚望舒上了马背,而后方才面色一肃,断喝了一声道:“来人,护送姚刺史上前喊话。”
“诺!”
噶尔?钦陵话音一落,军阵中八名身材魁梧的骑兵便即纵马而出,将姚望舒紧紧地护卫在了中央,姚望舒一见这等架势,心中虽稍安了些,可依旧是怕得要命,奈何事已至此,不去亦是不可得,只能是硬着头皮策马向远处的鄯州城缓缓行了过去。
“姚望舒?这混账东西!”
先前吐蕃军中的变化程河东虽都看在了眼里,只是隔得太远了些,压根儿就看不清姚望舒的面孔,只是见其一身的大红官袍,心中颇有猜测,待得姚望舒愈行愈近,程河东终于能看清了其之尊容,心头猛地一沉,面色瞬间便黑了下来……
第三百七十八章血与火(下)
“城上的人听着,本官河州刺史姚望舒,有请程刺史出来叙话,本官有重要军情相告。”姚望舒在八名护卫的簇拥下,胆战心惊地走到了离城三十余步的距离上,见城上始终不曾放箭攻击,心遂稍安,伸手捋了捋乱糟糟的长须,假咳了一声,端着一州刺史的架子,矜持地呼喝了一声。
“程大人,您乃一州之主,势不必与这等小人相对,便交由庄某来应付好了。”庄明义在军略上虽不甚精通,可也知晓河州失守意味着甚子,这便偷眼看了看程河东铁青的脸色,暗自叹了口气,小心地建议道。
“不必了,某且听听这厮说个甚也好。”
程河东沉吟了一下之后,还是摇手拒绝了庄明义的提议,只是在走到城碟前对着跟随在身后的数名亲卫做了个“杀”的手势。
“程大人,许久不见,别来无恙否?”
姚望舒一见到程河东从城碟处探出了头来,脸上立马浮现出了一丝微笑,派头十足地拱手行了个礼,笑呵呵地出言寒暄道。
“尔系何人,为何在城下狂吠,嗯?”
彼此都在河西任职,辖区又相隔不远,程河东自是与姚望舒打过几次交道,只是并不算太过熟络罢了,此时一见姚望舒在那儿拽文,程河东心里头歪腻得够呛,也懒得给其面子,这便毫不客气地喝斥了一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