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辨只觉下颌处一疼,不由自主地便惨呼了一声,立马发现自己已是能说话了,忙不迭地便狂喊起冤枉来。
“够了,给朕说清楚了,尔这厮都做了些甚子勾当,说!”
高宗本还耐心地听着,可一见王辨在那儿只是翻来覆去地喊冤不已,却没一句有用的话语,登时便是一阵老大的不耐,一挥手,打断了王辨的废话,寒着声喝斥道。
“啊,是,是,是,奴婢这就说,这就说,奴婢实是冤枉的啊,奴婢发现那崔鸳时,其是真的已悬梁了啊,奴婢实是不知其是如何死的,陛下,奴婢冤枉啊……”
性命攸关之际,王辨自然不会轻易认了罪,再说了,有了武后先前的暗示,他自更不可能在此时服了软,一口便咬定此事于己无关。
“悬梁?嘿,那又是何人将其悬了梁,说!”
有了李显先前的解说,高宗自是不信崔鸳的自杀之说,也不相信王辨是真的清白无辜,这一听王辨推脱得一干二净,火气登时便再次涌了起来,狠狠地瞪了王辨一眼,不依不饶地喝问着。
“陛下息怒,老奴不知,老奴实是不知啊,陛下!”
这一听高宗声色俱厉,王辨不由地便慌了神,可却绝不肯就此认了账,只是一味地推说自己不清楚实情,希图蒙混过了关去。
“父皇,儿臣以为人命关天,须得好生审问了方可,任是再奸诈之辈,到了大理寺,也定是难逃法网,今,此案又事关八弟清誉,自是更该好生审审,儿臣提议将此间案子移交大理寺,以明真相!”
虽明知武后必有手段按下此案,不过么,李显却没打算让武后好过,这一见高宗黑了脸,立马从旁插了一句,抓准时机来了个火上浇油。
“嗯,朕……”
高宗显然也不耐跟一个宦官多废话,这一听李显如此说法,自是觉得甚合胃口,嘴一张,便要下了决断。
“陛下,此事涉及宫闺,传扬出去总不是太好,没地让人看我天家的笑话,依臣妾之见,由内侍省审上一审似更为稳妥。”
若是以前,有着大理寺这把利器在手,武后自是乐意将案子送到大理寺去,可眼下么,如今的大理寺早已不是武后能掌控得了的了,她自然不肯这么行了去,这一见高宗要下旨,自不敢稍有犹豫,这便抢先出言打断道。
“启禀父皇,儿臣以为母后所言甚是,真到了大理寺,不管怎么审,终归是要伤及八弟的颜面,依儿臣看来,此事还是慎重些为妥。”
往日里在御前时,李贤总是以李显的马首是瞻,可自打登上了太子之位,李显便成了李贤首要的打击对象,这便是所谓的屁股决定脑袋,眼瞅着李显短短时间里便破获了如此要案,李贤的心可就不免泛起了酸味,自不肯坐视李显真成了事,这便出言附和了武后一句道。
“唔……”高宗盛气之后,没大主见的老毛病可就又犯了,这一见母子三人意见相左,高宗一时间也不知该听谁的才是了,沉吟了片刻,还是没能下一个决断,末了,将目光转向了始终默默端坐在旁的越王李贞,迟疑了一下道:“八哥对此事可有甚看法么?”
“陛下明鉴,臣以为此案确实该审,至于是由何处来审倒也无甚大碍,唯陛下自决之,臣别无异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