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见到李显将陈遂等人传到了堂上,侯善业心里的侥幸是彻底地破灭了,脸色灰败地长出了口气,却是不肯再开口了。
“陈遂、贾行、苏宽,尔等身为大理寺衙役,自当执法为民,却胆敢行索贿之恶行,按律当斩,孤念尔等也是从犯,若能坦白交代,罪尚可恕,若不然,休怪本王无情,还不快快招来!”李显没理会已将将崩溃的侯善业,一拍惊堂木,断喝了一声。
“殿下饶命,某等招了,某等招了。”
陈遂等三人早就被王府侍卫们收拾得服服帖帖的了,此时见侯善业已是必死之人,自是再无一丝的顾忌,纷纷磕头认罪不已,不数刻,便将案情详述了出来,又将口供签字画了押,此案已成无可翻盘之铁案矣!
“犯官侯善业,身为大理寺卿,却行贪鄙之勾当,其罪按律当处长流之刑;私结武敏之,图谋不轨,其罪不小,按律当处流配边关,两罪并罚,革职,并处流配安西军中为卒,以赎其罪,来人,将侯善业押入大牢!”李显拿到了所有人等之口供后,毫不迟疑地便下了判决,将侯善业一撸到了底。
“诺!”
李显既已下了令,一众王府亲卫们自是不敢稍有怠慢,各自高声应了诺,一拥而上,架起瘫软在地的侯善业拖下了堂去。
“本王将诸公请来之用意想来诸公心中皆有数,孤便不再多废话,来人,将本王给诸公的礼物奉上!”
鸡已杀完,接下来自然是该轮到猴子了,李显也不再多啰嗦,喝了一嗓子之后,自有两名王府文书各自捧着厚厚的一叠卷宗行上了堂来,对着李显行了个礼,而后面向着一众犯事官员们,高声宣道:“尔等都听好了,点到名的,自己上前来领文书,若有不从者,以抗命之罪处之!”
“著作郎周思茂!”
“给事中苗楚客!”
……
两名王府文书一丝不苟地点着犯事官吏们的名字,被点了名的官员尽管百般不愿,可在高压之下,却也不敢不从,只能是老老实实地依次上前领了文书,下来一看,一个个全都就此变了脸色,只因那上头注明了个人与武敏之交往的私密事儿,时间、地点、金额往来无一差错。
“本王的礼物诸位既都已受到,那就请诸公签押罢,若不然,本王只好请诸公与侯善业去作伴了。”待得所有犯事官吏全都接到了文书之后,李显漠然地丢下句话后,便不言不动地端坐在文案后,只用凌厉无比的眼神压迫着众人的神经。
一众官吏们所犯的事儿自然不止文书上所载的那么一点,谁也不敢肯定李显手里头是否真的扣着自个儿的把柄,再加上有了侯善业这个榜样在,众犯官们顽抗到底的心思自是淡了许多,好一阵子沉默之后,终于有人吃不住劲地签押了事,有了带头者之后,事情便如雪崩一般地飞速展开了去……
第二百六十五章二武现身
咸亨二年七月十一日,就在各方都在猜疑李显究竟何时才能将贺兰敏之一案办妥之际,李显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案子审结,但并未直接上本高宗,而是将本章乃至诸官供词全都上交到了政事堂,以明章拜发之形式将此案之始末公诸天下,而政事堂诸宰辅也很有默契地不改一字,于当天便联名签署了李显的本章,交与高宗审核,案子遂成无可更改之铁案。高宗尽管有些子不情愿接受这等判罚,为此,也好生拖延了数日的时间,然,在重臣们的催促下,末了只能是勉强下诏照准了事,是案中,主犯贺兰敏之被革去周国公之爵位,并流配雷州;涉案之侯善业、贾朝隐等一大批武后一党官员纷纷落马,所涉者甚众,对朝局之影响可谓是深远异常。
办下了如此大的一桩案子,照理来说,该算是立下了件天大的功劳,再怎么着,也得好生风光上一回,就算不大肆庆贺,那也该自得意满上一把罢,然则李显却显然没这等打算,自打一上了本章,便即告了病假,不单不去理会上本之后的朝议纷争,甚至连早朝都不再去上了,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地猫在了自家王府里,整整一个月都不见有冒头的迹象,这一消失之下,便已是近了中秋佳节。
中秋乃是个大节日,喜庆自是不消说的了,这不,离着节日尚有数日的时间,洛阳城里已是一派欢乐的海洋,家家张灯结彩,户户喜气洋洋,不光是因着佳节临近,更多的则是因高宗下了道诏书,言及今年的中秋佳节将举办马球赛事,除了皇家出一队之外,民间也可参加选拔,优胜者当有重赏,此道诏书一出,西苑的皇家马球专用场便已完全开放,几乎日日都有赛事上演,全城百姓可算是大饱了番眼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