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戈炒完一盘鸡蛋将它放在灶台上,一边道:“找不着刀倒是修缉了房,也好,只剩这灶间了,要不明天也拆拆弄弄?”
我塞了根长条的柴入了灶洞,看看太长,顺手拿起旁边的柴刀一砍两段,将两根柴都扔进灶洞后,我吹了吹手上的柴刀:“这柴刀看着锈了,倒是挺快的,我都不用使劲。”
易戈一边接着炒口蘑一边接口道:“是挺快的,这刀总有二十来年了吧,砍柴都很利索。我没磨过,好象也没见我娘磨过。这刀没生锈前也是黑沉沉的。”
说到这里,他忽然便停住了手,愣了一会儿,忽然加快了手中的动作。一盘口蘑炒好,他走到我身边道:“雾宝,让我瞧瞧这刀。”
他这么一说,我也低头看刀。似乎跟一般的柴刀是有些不一样,要略大一些,而且那刀背的弧度和弯勾处的弧度似乎也要大一些。刀把接柄的地方似铁非铁,是青灰色的,两头都有十分精细的云纹,有这般精细的砍柴刀么?
易戈不发一言地在灶间找了起来,在水缸边上寻到一块磨刀石,又用葫芦勺舀了一勺水就坐在我身边,我默默地将刀递了过去。他卷起袖子用力磨了起来。
灶间里安静得很,只余他磨刀的“霍霍”之声。
有锈迹洇了出来,我往刀上泼了点水,被易戈磨去锈迹的地方,露出一小片青灰色。
等这把柴刀完全露出真身,我睁大了眼睛。刀其实是雪青色的,可以看出刀刃阔而极薄,一点小缺口也没有,刀背倒有二分阔,由刀把手处向刀头依次渐渐薄下去。可是这刀柄不过是一尺多点,哪有琴姨说的三尺左右呢?
易戈站起身来,眼睛往我身后贮柴的地方看去,墙角立了一些铁锨棍子什么的。他忽然伸手拿起一根烧火棍,往刀柄处比了比。唇角勾了一下,道:“我怎么会没注意到我们家的烧火棍竟是根花梨木呢?”这烧火棍总有三尺多长,一头已是黑乎乎的了,但未被熏黑的地方倒是淡淡的金色,有些象易戈的皮肤。尤其是头上,格外圆润一些。
易戈将那短木柄取了下来,把那烧火棍修削了一番,将它插入刀把,果然合适。他又将那把手处的金属略敲打了一番,便严丝合缝了。
它果然便不象一把砍柴刀了。
可它会是逐虹么?上面似乎什么标记也没有啊。
易戈将刀细细看来,忽道,刀背上似乎有铭记,只是看不清楚。
我说道:“有铭记啊?那我们拓下来看不就行了?”
一张纸,一块石头,便很容易地将那铭记拓了下来,辨认了半天,易戈的脸上忽现兴奋之色:“雾宝,真的是。”我方才便凑过去看了,字是龙飞凤舞了一些,也不大,但却看得出来,正是“逐虹”两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