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中不知时辰,我入地宫时大约是午时刚过,现在兜了这么长时间,也不知几时了。
他说:“我觉得,太阳应该落山了。”
这室内四角都有灯台,亦有烛台,但当中垂吊而下的却是一个由四五颗夜明珠攒成的球,那石床边上牵了一根线,一拉,上方的黑布落下罩上那明珠球,便算是熄了灯了吧。
易戈忽然微笑道:“这样也好。”
我困惑看着他,不知其所云。他忽然凑近我,在我耳边轻语道:“此地绮旎。我曾许愿,想要与你行三天三夜之事,如今只有我们两人了,可不正好行事。”
我脸一红,但也皮厚地回到:“那我们这算是及时行乐么?”
他说:“不,是既来之,则安之。”
“你不累么?又有伤?”
他笑笑:“皮肉伤而已,又不深。我少时卖艺自己割的都比这深。”
我将那包裹打开,亦笑道:“我算是有先见之明么,竟买了这许多吃食,还有酒有肉有鸡。”
他看我将那些东西一样一样地摊在桌上,始终浅浅地笑着:“雾宝,又叫我想起你那日来独望村,带来的那许多东西,也是象今天一样,只是我们没有杯子。”
我笑:“我买了两壶沉香,全灌在皮囊中了。”又指着那包了鸡的油纸道:“这个,我在镇上没尝过,可今天早上经过时,闻得好香,忍不住就买了,放入包裹中时还是烫的,现在凉了,不知味道如何。”
他将皮囊取了过去,道:“鸡很香啊,方才我背着这包裹时便闻到了。”一边又拔了皮囊的塞子,酒的香洌在石室中飘散开来,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道:“算是米酒吧?甜香。其实我也会做米酒,等以后闲了,做给你尝尝。”
一只酒囊在我们手中传递着,一人一口。看着他望着我的神情,我的心暖暖的,即便是成亲当日的那杯合卺酒都没有什么感觉,可今天喝这口酒,却直觉得心跳加快。
虽然易戈只说是皮肉伤,我却究竟不敢给他多喝。略喝了几口,便将塞子旋紧了。
他站起身来将我抱坐在他腿上,将鸡腿撕下来递给我:“你也饿了一天了,快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