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道
我距他们虽然不是很近,但我的耳朵一向好使,虽不十分真切,总也听得一两句。
只听易戈问道:“他们挖得如何了?”
那另一人道:“清理了一小片山坡,但并无别的发现,没有机关,没有……。少主,我们是不是也该动手……?”
易戈又道:“不必浪费体力,他们清得越干净,我们越省事。”
那人又道:“只怕那些武林人清理干净了,便要圈地,到时插手不易。”
易戈答道:“不妨,到时武林盟主自会分派。……公主……插手应……。”
稍倾那人又问:“桂爷问少主,公主……”
只听易戈又答:“公主……我自会应对……”
身上有些凉凉的,我抱了抱胳膊,默默地退了回去。这人的声音我未曾听过,原来还不止是桂爷。先前我想逃避的事情想来是避无可避。易戈对于鬼宫并不象他所说的,只为助我得逐虹,他的秘密始终是我所不知道的秘密。
躺在床上,头还有些晕,却是有些睡不着了,只闭了眼。我以前从未想过易戈想要的是什么,如果他真要重建鬼宫,我当如何。如果说我指他前他并未有别的想法,那么武林大会他见了桂爷后,也许便已经变了,那笔传说中的财富于他或许是很重要,我却从未探究过。我更是未想过,如果他重建了鬼宫,是否便又会成了武林公敌?那我、祁龙、爹娘又当如何自处?
到底还是有些迷迷糊糊了,但仍感觉到他回来了。被子掀起时,有微风掠起。他的手触到我的脸颊,有些凉,我却没有睁眼,也只由得他将我搂入他略有些凉的宽阔胸膛,只是我不知道这属于我的坚实臂膀是否还可以毫无防备地信赖。但我,还是贪恋他的气息。
四月中旬,寻宝之事似乎有了转机。
那鬼宫旧址确实是整理得七七八八了,那些焦炭破砖都被清到了山石边上。有些门派甚至都已经开始掘地了,但在我看来,也不过是无目的乱掘罢了,没有鬼宫的布局图,他们平整了许久也不知道整的是哪一块。或许他们跟我想的一样,就算什么图也没有,鬼宫就这么大的一块地方,这么多人,翻地也可以翻出来了。只是祁龙那日在岭上瞧见陆陆续续有门派在挖地后说了一句:“明年春天,这村子里的人便有良田了。”
武林大会决出的六大门派却是又聚集起来商议了。陶庄主与白庄主、南堡主在苦思冥想当初的鬼宫地形,想得起的便画个大概然后慢慢凑拢来,但到底是二十年了,似乎也没那么精确。据说当初鬼宫刚覆灭时虽是被炸得坍塌,也起了火,却还没有被毁得一点也辨不出。但之后,又不知是什么人放了火,这鬼宫便只剩下石头和井圈是完整的了。又据他们回忆,鬼宫鬼主当时**的应是他自己的修罗殿,一般来说,若有机关,总设在宫主居处。三人仔细回想那修罗殿的所在,总觉得应是那一片地中轴线上的某个位置。于是便让众人不要乱挖,不如选了正中那一块,小心地挖开。
那鬼宫中轴线正中倒真有一处屋宇的遗迹,还铺着大块的青砖。于是陶庄主便提议在场的二百余人分成几组轮番挖掘,若有发现即刻通报擎玉庄。那些硕大的金砖还坚固得很,竟是十分难撬,撬出来了又不知堆放到何处合适,陶庄主便又听了白抑非的建议,又分出一组来专门运送砖石往北面的山石下,因为那一带十足象是个荒地,应不会有什么机关。再说先前各门派清理出来的朽木烂砖也是扔到那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