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醒得却还是早,窗外的天色还是灰蒙蒙的,翻了个身想继续睡,却听到远处有些声音,“唰唰”的象是有人在扫落叶,又象是雨落林间,只是这声音只在院外来回,我便有些睡不着了,伸手去拿边上的衣服准备起身。手一伸出被外,冰冷的空气让我一哆嗦,捞到我的中衣,迅速塞进被内。我略抬起身子了,预备在被内将中衣套上,忽然,一双大手伸过来按住了我的身子了。易戈的声音略有些沙:“莫去管他,村人练武吧。”呃,昨日他是跟我讲过这村的来历,想来还是少管闲事的好。我的头便又落回了枕上。
他说:“还早,卯时未过吧?再睡会儿。”顺手将我搂入他怀中,我的额头抵着他的下颔,他下巴有胡茬微微地扎着我的脸,有些痒。如此安静地靠着他,我忽然觉得十分舒服。真好啊,难道这也是一种幸福么?
他忽然睁眼凝视了我一会儿,又闭上,忽然又睁开。我愕然,睁大了眼盯着他的墨瞳。他忽而展颜一笑道:“我刚才以为自己做梦,所以又看了一下。”
有细小的波纹在我心里一点点地荡开,有点感动,有点愧疚,我只将自己的身子又贴紧了他些。我说:“易戈,我喜欢看你笑。”
他忽然问我:“雾宝,明年春天你一定要去岭南么?”
我“嗯”了一声道:“我想为哥找把好刀,听说鬼宫地宫中有逐虹,我想拿到。”
他又问:“如果那鬼宫真如那天那人说的那样,有后人,你也要么?”
我道:“你是想说如果逐虹刀有主,我是不是还会抢,是吧?那就找到主人跟人好好商量呗,让人家开条件。可是鬼宫真有后人吗?如果我先找到了,没人来跟我理论,我自然就先取走了。”
他低声道:“这是你的心愿吗?”
“嗯,算是吧。我从雪峰山下来时便想好,要寻好刀,找三五知己,再……”算了,那个愿望不说了,也不可能了。停了一息,我反问他:“那你,有过什么心愿意吗?”
我以为他会说,去找到当年的那个小姑娘。
可是他说:“我就想,与你欢欢畅畅地行三天三夜事,没有人来打扰我们。”
我以为我听错了,听他的语气是那么平静,就仿佛是在说“我要吃顿饱饭,还想要一碗肉”的样子,再抬头看他的脸色,微明的天光中,他的脸与平时并无不同,也不象是开玩笑。
天哪,如果他不是天生饥渴,那我是如何旷着他了呀!
我咽了一下口水道:“这个容易,公主府中,你想怎样都行。”我居然被他带得,十分正经地跟他讨论这事。
他轻摇了下头:“不,公主府中人太多,他们侍奉着,我觉得却是打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