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禅靠在藤椅上仰头看着漆黑无垠的夜空,唇边含着笑意,轻声道:“白老师是不是一直很疑惑为什么从来没见过我的家人?”
白露抿了口果汁,对他突然提起这个话题有些疑惑,随后想了想道:“是有些不解,不过这是你的隐私,如果不愿意说的话也没关系。”
“倒不是不愿意说,只是觉得没什么好说的。”季禅抬起胳膊枕在脑后,双眸微眯慢慢道:“他们现在都在监狱里。”
“什么?”
“无期。”季禅偏头看向她,淡淡的光映衬他半张脸隐匿于阴影之中,神色淡漠,眸底漆黑一片。
白露愣住,唇瓣微张片刻后低声道:“这……原来如此。”
“我十岁的时候他们就进去了,我父亲于三年前在监狱病逝,母亲还在服刑。”季禅说到这转回头闭上眼,不想让她看到自己眼中浓烈的血色。
白露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问下他的父母为什么进去的,但是又觉得季禅既然没说那就还是别问了。
纠结半天也还是什么也没说出来。
“你……”
季禅笑笑,“没事,只是很久没有一个可以聊天说话的人了,白老师让我觉得很安心,很舒服,也值得我信任,就忍不住想倾诉,白老师别觉得我烦才好。”
白露无声叹口气,“不会,如果说这些让你心情不好,可以不用说。”
“都已经过去了,时间久了倒没觉得什么。”季禅轻笑一声,听起来倒真像是不在乎。
“那你还有兄弟姐妹吗?或者别的亲属。”白露咬着吸管问道。
“本来有一个哥哥,出意外去世了,至于别的亲属,争家产的时候还在,家产没机会了就没了。”季禅慢吞吞道。
寥寥几句话,白露却脑补出了一出大戏,一个尚年幼的孩子父母双双进监狱了,哥哥意外去世了,还有一群虎视眈眈意图抢夺家产的亲戚,只是想想都觉得辛苦可怜。
季禅能长这么大,品性不歪已经很难得了。
“我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你,但是我能理解,我的父母也是在我小的时候出车祸去世的,这些年要不是赵叔叔一家始终照顾我帮我,我都不知道现在我会变成什么样。”白露咽下口中的果汁叹息道。
季禅沉默了一会,侧过身两手枕在脸下,有些好奇的问道:“所以白老师才对今天来的那位赵叔叔多次忍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