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下有河,摔不死的。”她为了缓解紧张,故作轻松道。
池青玉紧紧抿着唇,指节迸起,身子贴在岩壁间,道:“骗我。”
“哪里骗你,你听。”她一边为他指点着脚下,一边侧身伸手也攀住岩石。
“我自然知道底下有河……。”池青玉小心翼翼地又挪动了一步,“摔不死,可不会淹死吗?”
“你不是说过自己懂水性吗?”她脸色发白,却还是强作笑意。
他不做声,待到踏足于一处凹陷,才正色道:“只是粗识而已。”
“你也会骗人……。”蓝皓月一语未完,忽见他掌下沙石滑动,不禁惊叫,“当心手下!”
话音刚落,池青玉原先攀着的地方突然塌陷。他一时失色,情急之下持剑直立于身前,借着那剑尖与岩壁的摩擦之力略缓了缓下落之势,但两人毫无支撑,眼见就要坠入河中。池青玉猛然出掌攀着岩壁,那岩壁间长有杂草藤蔓,他用力抓着,足下借力一蹬,反身纵下。
眼前的景物混乱不堪,蓝皓月只觉头脑一片晕眩,她在最后的时刻,甚至想解开自己与池青玉身上的绸缎,好让他独自逃生。但在这刹那之间,又怎容她做出任何反应?直至落到江边,她都还是混混沌沌,几乎已经失去了知觉。
只是感觉到一股巨大的冲力袭来,她的手才拉住绸缎打结之处,便被浪花打得沉了下去。她原是识得水性的,但在这此时神志不清,一下子呛了许多水,呼吸不畅,手脚冰凉。挣扎之际,有人托住了她的后腰,奋力将她推出水面。
她大口地呼吸着,才算稍稍清醒了一些,忽而回过神来,一翻身便往下扎去。水势湍急,她屏息摸着,忽然发现原先连着自己与池青玉的绸缎在此时松开,飘回了自己身边。
蓝皓月的头脑一片混乱,拼命往下游,终于在即将不支之时握到了他的衣裾。
这时刻,已顾不得什么了,她紧紧揽住他的腰,却觉他在下意识中亦握着了她的手。她从未有过那样的欣悦,但又无法表达,只顾拼命拉住他往上游去。
“哗”的一声,两人破水而出。
也不知是谁带着谁,就那么竭尽全力地朝岸边靠近,终至到了浅水处,蓝皓月筋疲力尽地伏在青苔上,却怎么也爬不上岸。池青玉摸到了她的脚踝,使劲托起,将她送上了岸。她喘息着再将他拽上来,见他半跪在地不住咳嗽,浑身湿透,手臂处不断渗出血来。
“是你自己在河里将绸带解开了?”她爬到他身边,抓住他道。
池青玉无力地道:“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