峨眉山道绵长曲折,青崖之间有数道人影穿梭而来,扑面雾霭沾湿衣襟,其中一名女子发挽高髻,手持拂尘,正焦急道:“师尊,这山势险峻,我怕师弟……。”
白发白须的老者足踏山岩,疾掠朝前,“有人守着他,你不要太过着急。”
“师傅说是不急,自己却也时刻不停地赶路。”另一年轻道士紧随其后,他背负长剑,那剑穗纯白,在风中不住飘飞。
老者回首睨了他一眼,道:“丹岩,你那新得的武器可还顺手?不要纸上谈兵,到时没了用处。”
“师傅莫要小看了那千丝索,待徒儿等会施展身手,您便知我这几年未曾荒废。”这三人一路疾行,转眼间便消失在茫茫林海,直朝金顶而去。
池青玉随着慕容槿走上舍身崖的时候,茫茫白云从千山万壑冉冉升起,云海浩渺无尽,层层厚厚,边际如丝,无声无息随风飘拂。站在山巅遥望苍穹,只见碧蓝澄澈,深窈无涯,这峨眉群山似安息,似酣睡,不容任何人惊扰。
扑面而来的山风卷乱了池青玉的衣袍,让他站立都有些困难。
“唐夫人,这是什么地方?”他犹豫着想要止步。慕容槿却拉住他的手腕,温和道:“不要怕,随我来。”说话间,她已带着池青玉来到位于悬崖上的一间古旧佛堂之前。
吱呀一声门扉开。
那垂目敛目的仁慈观音,指掌如兰,净瓶间养着青翠柳枝,普济天下苍生。
池青玉记着自己是修道之人,不便擅入佛堂,便只扶着门框站着。慕容槿却独自走了进去,在那长明灯之前,端端正正摆放着一串佛珠。正是她当年静坐诵经所用。
手捻佛珠,眼神沉定。
蒲团陈旧,一室清寒。香烛萦绕,观音微笑。
忽而又忆及那一夜枯坐,却听门扉轻响。乍相逢,犹觉在梦中。
——卓羽贤,你怎来了此地?!
——我知你来此守孝……我,我只想来看看你……
先是打,骂,哭,恨,他却不惊不怒,只万般忏悔。多少年未曾有人如此待她,她扑上去撕咬,却被他紧紧搂住腰肢。灰色长袍宽大粗糙,掩不住曼妙身姿,禁不了一腔炽热。
她已不记得究竟是爱,是悔,还是愤,只是一团乱麻,滚翻在地。长明灯下,焚香缭绕,那串佛珠被踩在脚下,压下身下,她呢喃,她娇喘,她望着那慈悲温和的观音像,与他共度狂乱春宵。
一个守孝寡妇,直至那夜,方才被他破了身,成了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