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筲起身，医生顺手扶住他，“感觉怎么样？”
“不怎么样。”
姜筲淡声道，他整理自己身上的病服，“游戏bug很多，有粘人的东西，死的时候还很疼。”
医生轻轻笑了起来。
姜筲离开了游戏仓，抬手扭了扭脖子，细密的眼睫下，一双眼睛漆黑而幽深。
他走到自己的病床上，坐了下去，“光太刺眼了，医生。”他避开那投射进来的光线，开了口。
医生将窗帘给拉了下来，摸出随身带的本子，询问姜筲游戏里面的进程，当听到姜筲说获得一枚情绪碎片时，讶异了一下，又弯了弯眼，看起来心情不错，“好事。”
研究院一直致力于让姜筲恢复成一个正常人的状态，但结果都不怎么理想，《神明的世界》总算有了那么一点起色。
姜筲低垂下眼睫，看着自己的手，“他们总说让我恢复成以前的样子，但我觉得……”他张开手指，透过偌大的指缝看见了地板，“以前的我并不是我。”
他有着以前的记忆，且无比的清晰。
以前的姜筲待人温和有礼，对待周围所有人都抱以最友善的态度，并且温顺地接受着所有人的安排，父母……亲人……师长……国王。
他好像一直在这具身体里沉睡着，直到某一天，他的意识开始苏醒，然后渐渐侵占了这个人。
医生放下笔，非常有耐心的解释道：“这是患有失情症的正常表现，你会将现在的自己与原来的自己割接开来，认为你们是两个人，但从始至终，你们都是一个人。”
“等你通过游戏收集完你所有的情绪碎片，你就会知道了。”
姜筲侧眸看了看他，“我并不是那种会接受无礼的要求的人，医生。”
但原来的他接受了很多他很不耐烦的事，这是不可思议的。
医生伸出手，医生的手指很漂亮。细长，骨骼分明，且带有冰凉的温度，他的双手覆上姜筲的脸，又慢慢划到姜筲的下巴处，将姜筲的脸捧了起来，“姜筲，你信我吗？”
姜筲的眼睛定定的看着他，最后说了句，“我当然信你，我也只信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