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身体除了脸部有些模糊,倒没有缺损的地方,体型应该是个成年人,但少年只是一只手就提了起来,而且看起来似乎没用多少力气就放到了一边。
如此的动作对着那尸体堆上分几具实体行驶了一遍,底下的景象就事无巨细地露了出来。
但底下与上分毫无区别,这让少年蹙起了眉头,摇了摇头,少年离开这颗光秃秃的大树回到了道旁。
然后战力变得泥泞的山道中央,对着茫茫远处瞭望,看到下一棵孤零零伫立道旁的大树后,再度撑着油纸伞缓缓走去。
少年的步调并不大,但很稳而且很快。
很快来到了第二棵树,重复上一棵树的动作,然后来到第三棵树。
茫茫氓山附近的道旁尸堆里,一个身穿眉目俊俏的少年似乎在找寻着什么,这般景象本就怪异。
就像看到少年本身的存在那么怪异。
旁边的饥民少有眼生疑惑的,更多的是木然,或者偶尔那么几道望着少年白皙手腕舔了舔嘴唇的奇异光芒。
这条属于河北道的山路有七八公里,而这少年也重复着同样的动作经过的每一棵树下。
少年没数,他觉得他大概数不清了。
抬眼回头望了眼那渐渐贴近茫茫山脉的夕阳,少年望向了今日他打算寻找的最后一棵树。
这棵树是桑树,通过那枝丫上寥寥的几片枯叶可以看出。
但少年没有任何欣喜的神色,因为这样的桑树在此之前他已经经历了十几棵。
他左手撑着伞,弯下腰,沾满污浊的右手已经毫不费力地提起了一具尸体,他的白色袖袍,以及衣袍下摆都已经沾染了褐色的泥水。
他连脸色变得木然,就如同那道旁饥民眼中面目无表情的木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