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为了一个两百斤的丑姑娘而心急如焚地赶来的吗?看到我有没有很失望?”苡米问。
“没有希望,所以也无所谓失望——幸好你没有骗我,你是真的病了,不然我会觉得自己像个任人耍的傻瓜。”W先生说,“我喂你吃过退烧药,现在醒了应该没事了。粥在电饭锅里,你等下自己盛来吃,下午记得去医院看医生。我先走了。”
“喂……”看到W先生真的要走,苡米急得坐起身,“你真要走?”
“当然。我不是医生,能为你做的只有这些了。”
苡米恨他的平静和公事公办的语气,她放柔了语调,用无辜迷蒙的眼神可怜兮兮地望着他说:“你留下来陪陪我好不好?我不想一个人……”
这一招几乎百试百灵,但不知为何在W先生这就碰了壁——他闻言挑高了眉毛,像是十分惊讶,又像是听了一个拙劣的笑话,居高临下地望着苡米说:“你满二十岁了吧?应该明白刚才的话对于男人来说像极了一个邀约。我该说你很天真单纯呢,还是小姐你——实在很没有戒心?”
苡米从没遇过这么不识抬举的男人,顿时恼羞成怒,借病撒泼:“滚!你快走!”颜面尽失,所以干脆拉起被子盖住头。
“你生病了,被子捂头不好。”W先生没有听话地“滚”,反而上前与苡米争抢被子。
苡米敌不过他的力气,失去被子的“主权”,最后她伤心地哭起来。
“你干吗,羞辱完我,还要看清楚我被羞辱的表情是不是?”
“我没有那个意思。”W先生露出手足无措的神情,“我只是希望你能快点好起来。”
苡米对南澄说,她就是被那个手足无措的慌张神情打动的。
在苡米的印象里,那是少年才会有的神情,认真的,真诚的,一点点的手足无措,蒙着成年人擅长的掩饰,像被磨砂纸覆盖后的灯光,模糊而温暖,而他的眼神,却又干净得像冰镇过的矿泉水一样。
她的心,怦然而动,在十九岁那年的心碎之后,再一次,像个少女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