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平放在膝盖上的手抓着裤子和它覆盖之下的血肉,越抓越紧。
徐明美继续说着:“我前几天起来呕了血,去医院看了下,医生说……”
“你不会有事的。”南澄打断她的话,抬起头直视她的眼睛,看她眼底因为自己的话而涌现的欢喜和欣慰,而后残忍地将它们一一扼杀,“因为,像你这样抛弃自己孩子的人,一定会长命百岁——红颜薄命,坏人长寿,自古就有很多这种不公平的事。”
女人的脸色瞬间黯淡,她局促不安得像个做错事的小孩,南澄心里有一种解恨的快感,每一个毛孔都瞬间舒畅。
但痛快之后,不知为何,心始终是沉的,悲伤像乌云不断凝聚。
“我知道我对不起你,真的对不起……我也很想知道我要怎么做,才能弥补这些年我对你的伤害。”
香草拿铁太甜了,泡沫充满了整个口腔,芬芳的滋味在嘴里砰砰绽放,但它并没有拯救南澄沉沦的心。
“没有很多爱,当初能给我很多钱也行……”如果小时候她能记得准时打生活费的话,南澄的日子就不会那么难熬,“可是你什么都不给我,现在你年纪大了,不能生孩子了,就又想起了我。”
南澄仰头喝光了剩下的咖啡,来不及品味它的美好,就悉数咽入肚中,就像徐明美迟到了十几年后希望她照单全收的“母爱”——她没有为她“囫囵吞枣”的义务。
南澄推门而出,留给徐明美的是一个沉默又哀伤的侧影,脸颊上有一道长长的清晰的泪痕。
与南澄的压抑和失落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顾怀南和司徒美娜的“绯闻”热度像春末的气温一样,节节攀升。
她还是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或许仅仅是青春期少年心性易变?
她不懂,也不会厚着脸皮去问顾怀南为什么这样对她,只能小心翼翼拾起自己的伪装穿上,回到从前封闭、低调的生活轨迹。
午后的图书馆阳光特别充沛,南澄半蹲着身体在最下一排的书架上搜寻书目,两个女生交谈的声音从她后方书架间的空隙处清晰地传过来。
“喂,你最近和顾怀南……是怎么回事啊?”声音较尖的女生问。
“什么怎么回事?”是司徒美娜的声音,带着笑意明知故问。
“什么嘛,还想搞神秘啊?你们最近在一起出现的概率也太高了吧,据说他昨天和人飙车,你就坐他后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