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萍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还开玩笑说:“你要是个女孩子,妈妈都要怀疑你是不是怀孕了呢。”
南澄想笑又笑不出来,跑去拿纸巾拿到厕所。她按下抽水马桶的按钮,用水声压盖她的声音,对南澈说:“没事的,有姐呢。”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南澄的心里也不好过,她比南澈还害怕东窗事发。这几天她上网搜寻过许多资料与案例,关于误杀和自卫杀人的,还有未成年人犯罪的量刑。南澈的情况不算糟糕,但为了他的前途和南家的声誉,他们在第一时间选择了隐瞒,就不得不隐瞒到底了。
该来的还是来了,只是南澄没想到事情发生得那么快,但奇怪的是,警察上门竟然不是问南澈的事,只是问她案发当晚在哪里、与谁一起、做了什么。
南澄照着与南澈准备过的答案坦然应对,警察埋头记着笔录,也未曾多说什么,只在最后又单独向南澈求证了些问题。
“吓死我了。”警察一走,南澈拍着胸口松了口气,一转身就对上安萍的目光。
“你们姐弟有什么瞒着我?”知子莫若母,这些天南澈的异常已经引起了安萍的注意,而警察上门询问更点燃了她的怀疑。
南澈只被她问了几句就兜了底,把他误杀了大龙,南澄帮他隐瞒,交代他串供的事都说了一遍。
安萍气得转身就给了南澄一巴掌:“你这个灾祸,看你做的好事!”事关至亲,迁怒是多么正常的情绪反应——又或许,这句责骂她已埋在胸腔许久。
南澄只觉瞬间牙齿松动,她痛得头昏脑涨、眼冒金星,左手捂着脸孔,肩膀缩成别扭的形状,心里委屈却不敢哭。
安萍在客厅来来回回走了几圈,呼吸渐渐平稳,人也镇定了下来。她从冰箱里取出冰袋给南澄敷脸,对她说:“刚才是妈妈太着急了……你做得没错……接下来,你们还是当没事发生就好了,其他的,我和你爸会处理的。”
南澄含着泪,垂下眼眸点点头。
新闻里偶有关于那起凶杀案的跟进报道,但后来就再没人提起了。因为案发现场已经遭到严重破坏,尸体被多处二次伤害,几乎找不到什么直接有利的证据。关于这起凶杀案的讯息少之又少。
和许多发生在这个城市的刑事案件一样,结果大约是要不了了之了。
南澄和南澈都松了口气,他们庆幸这次侥幸逃过一劫。
大年初二的晚上,南宇和安萍出去应酬,被突然而至的暴风雨困在外地无法赶回来。南澈洗过澡之后在南澄的房间玩电脑,磨磨蹭蹭到十点,突然跑到床上盖上被子说:“姐,今天晚上我能不能和你睡啊?”
“干吗?怕打雷啊?”南澄笑道。
“没干吗……就是想和你说说话。”南澈用被子蒙住头,过了会儿才又道,“最近晚上常常做噩梦,一个人睡有点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