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上挤满了人,刚才还喜庆祥和的草坪上已经一片混乱。南澄看到司徒美娜灵活地从人群的缝隙里钻了出来,然后像头小豹子般冲下台,手里还高高举着新娘的头纱,那纱飞舞着,像抹半透明的流云。
岳芳菲从后面一把拽住司徒美娜的头发,后者尖叫着拖出长长的哭腔:“痛痛……救我,救我怀南!”
顾怀南原本想趁乱离开,事不关己,可在听到司徒美娜的哭喊后不由得顿了下,他没办法战胜心里翻涌的内疚感。然后他转身拨开人头攒动的人群,从岳芳菲手里夺过司徒美娜的头发,一把抱起她往出口处走。
“顾怀南!你带她来砸场吗?”岳芳菲头发乱了,妆哭花了,气得浑身发抖地大喊。她真是太倒霉了,生命中最该风光的一天却是她最狼狈的时候。
顾怀南平静地回头说:“谁都看得出她精神状况不好——她不是我带来的,但我现在要带她走。”
司徒美娜谁都不认识却认得顾怀南,她紧紧依在他的怀里,抱着他的脖子瑟缩得像只小猫,脸上却有笑,反复喃喃着:“我要嫁给顾怀南,顾怀南是我的丈夫,哈哈。”
顾怀南听着司徒美娜的疯言疯语,无从猜测她究竟遭遇了什么才会变成此刻的样子。
“我要带她走。”他环顾众人。
南澄挤过人群站在他的对面,可是顾怀南没有多看她一眼,抱着司徒美娜转身离开。
她的心像十月的落叶,簌簌地往下坠。
苡米凑在南澄耳边说:“有个男的好奇怪,这样的场合竟然一直在笑。”
南澄心不在焉地朝苡米示意的方向望过去,看到一个戴鸭舌帽的年轻男人的侧影,是全然陌生的人。
“幸灾乐祸吧,什么人都有。”她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