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双还在气头上,不甘心地揉揉鼻子,只好跟着屈南往洗手间走。
“真是大小姐啊,还说我官威大。”唐誉等他们走远才说,“昨天还开会说出了事一视同仁。”
白洋拿下眼镜擦擦镜片。“我这已经是一视同仁了,无论在任何情况下,我的出发点都是保全队。”
“我看你是保陈双吧?”唐誉往旁边撤了一步。
白洋懒得搭理他。“又看不起我们体育生训练出汗了?我可没你那么清高。再说,我就算保陈双,最后也只是为了保住屈南,不单单因为他是我高中同学,更因为他是全队的夺冠热门,情绪起伏不能太大。”
“夺冠热门那么多,你能保住几个?”唐誉最讨厌他打官腔,想关掉助听器。
“有些就不用保啊。”白洋看看前方,“昌子那样的,情绪调节全能型选手,永远不会出错。”
远处,陶文昌刚刚演示了一次站立式跳高,给其他项目的人看。
洗手间里很多人,屈南等到人差不多走光才带陈双去洗手。陈双拧开水龙头,凉水冲走了他脸上的汗,也冲走了他的暴躁。
唯一无法冲走的,就是他的胎记。
疤瘌脸,这个词还是跟随他上大学了。
“别生气。”屈南也洗着手,“那些人就是故意刺激你的。”
“我知道。”陈双把小臂打湿,“他们还说我弟……”
屈南的手在水流中攥了攥拳,又松开。“有些人就是很下等,很低级,他们不希望别人有成绩,但是自己又突破不了,所以会千方百计把人往下拉。这种事每个运动员可能都要经历一次。”
“其实我……”陈双关上了水,“我现在没有开学时那么容易被激怒了,刚才几分钟的休息我想了挺多。你要不要听听?作为我的……随时转正的固炮。”
屈南愣了一下,又笑了。“说。”
这时,洗手间里没人了,陈双看向了镜子里的自己。“那次,我穿着泰迪熊的工作服,你来找我,还让我自己去挑一个礼物,我高兴坏了,可是转身就被一个喝醉的人给拍了,那一天,我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倒霉的人。”
屈南听着他说。
“可是你还是买了一个熊给我,你还说,世界上有些人就是不讲理,我走得好好的,他非要来招我。”陈双摸着自己的胎记,“这句话我已经记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