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舟想了想问:“你的生命受到了威胁吗?”
“没有,没有人威胁我,像我这样没什么可图的女孩子,怎么会有人威胁呢。”胡红红摇摇头,犹豫了一下,抬起双手在头发摸索了一阵,慢慢的拿掉了戴在头的假发:“威胁我生命的不是人,而是命运。”胡红红的声音有些哽咽,不过听得出她在极力克制着。
头没有一根头发,只剩下光秃秃的一颗脑袋,这是做化疗的人很常见的现象,陆舟在震惊的同时,对胡红红生出几分同情。
曲向东问:“为了治病,你需要很多钱吗?”
“是啊,很大一笔钱,大到我的家人全部和我断绝了来往,呵呵。”胡红红抱着假发,眼泪又涌了出来:“三年前,大学刚毕业,我和所有的女孩子一样,对人生充满了憧憬某个风和日丽的清晨,对了,那段时间我正计划着和朋友们背着包去西藏,哼,然后我接到了那个电话不治之症,不知道会花多少钱,总之,我以前所有的憧憬,全部成了幻想,我这一辈子算是完了。”
“这三年来,你一直都在筹钱治病吗?”曲向东表情很复杂。
“嗯,多活一天算一天吧。”胡红红红吸了吸鼻子。
“你刚才说他,奥,简源救了你的命,这么说你的病已经治好了?”
胡红红背对着两人点点头,开始戴假发。
“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在电视台。”胡红红整理了一下戴好的假发,出神的望着代表着简源的人形轮廓:“他为了实现自己的梦想,来电视台打杂,我是这里的清洁工,有一天我提着水桶走路,突然犯了病,差点从楼梯滚下去,他正好经过,帮了我一把。后来,我无意间发现他总坐在楼道里一个人啃馒头喝冷水,我把自己带的饭,强行推给他吃。”
话到这里,胡红红陷入短暂的沉默。
“他人那么好,怎么肯吃啊,不过,我们两个一来二去,也算是熟了。”片刻后,胡红红像是回忆一场梦一样,继续说:“除了偶尔见面打招呼,我们还会在不忙的时候,坐在楼道里聊一会儿,简源很热爱表演,他想成为一名演技精湛的演员,所以,他和我谈了许多表演技巧c谈了许多经典角色c谈了数也数不过来的影视作品和他对表演的感悟,虽然我也接受过大学教育,但是我还是被他的博学和热忱震撼了。”
“事实,我的心是灰色的,我对这些一点兴趣也没有,不过,我很愿意听他讲这些,因为,我知道他活的太压抑,实在需要一个人倾诉,所以我甘心当一个安静的倾听者,当是一种报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