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莺莺为着妹子地嫁妆却是头痛恨不得把尚家都做了陪嫁镇日在家打转安排这个打点那个。李青书看着好笑道:“岳父大人虽然在南洋赶不回来你也当问问妹子的主意那相家是大家儿子多媳妇也多陪的多了也不是好事。”拉着不情不愿的娘子去问妹子。
尚真真红着脸道:“他使人捎信把我却是历年相家媳妇的嫁妆单子。妹子斟酌着也拟了一个单子,姐姐瞧瞧罢。”命小梅把单子取来给尚莺莺瞧。
素白纸上写着:四季男女衣裳各八箱各色尺头一百二十匹。全套明水卧房家俱并书房家俱花瓶碗盏摆设全套。文房四宝并书十二箱。金银珠翠头面各二套。妆银二千两。
李青书看完了看相家媳妇的嫁妆单子看完了笑道:“好实惠明面上这些也差不多正好比最厚的那位次一等。却是叫相家人无话说”
莺莺道:“这个还不到我的零头怎么使得!”
尚真真笑道:“姐姐图的是大家体面不能叫他在兄弟伙里为难。难道好叫人说他是图我家银子才娶我的么。”
莺莺这才不言语了过一会又道:“他家规矩大。你家常使的这些人只怕不够。”
李青书笑道:“你妹夫已是说了成了亲只在苏州居住不回山东。他已是得了个官儿。又不肯管进项没有地在家穿人家的小鞋。就是他肯在家。相家那些得了他从前差使的人也不肯地。你偏要把银子从左手移到右手去何苦来。”
尚莺莺瞪眼道:“我如何不知只是舍不得妹子。总是在家好嫁了人相公再痛爱。也比不得做姑娘时可以任性。多些嫁妆公婆自然爱你。”拉着尚真真的泣手道:“从此以后咱们是两家人了叫我怎么舍得。”
尚真真红着脸不好说话。李青书眼圈也有些红走到外间看聘礼头一抬就是珠冠、云肩、霞帔合补服叫人抬进来笑道:“可是了不得了五品宜人呢可比你风光。咱们还是算算那一日请客罢。你家地又不好请柳家。只有七八家却不好看。”
尚莺莺笑道:“合你走得近的几个兄弟都请来就是倒是戏倒要合那边商量。苏州一共也就那几班小戏休要他家请了我家又去请。”
正说话。相家使人来问他家订的哪班小戏。尚莺莺忙想了两家把名字报上。叫人合相家一道去订。种种忙乱不一而足。到得成亲的头一日尚家使人送嫁妆。并不学人家夸富却是使的中等座船装了六船尚莺莺自家送到相家庄去铺床。
尚家虽然富有却是在松江十来年苏州人通不晓得。江南人嫁人穷奢极欲穷人不必说他就是那中等人家也要顷尽全力嫁妆他家六船嫁妆虽然不少也不是很多。绕着苏州城转了一圈大红地灯笼挂在船头又有五品同知字样倒也惹得许多人看。
那嫁妆船出了城自向相家庄去前边却有船开道就挡住了一些航船的道。其中就有王慕菲的收丝船。王慕菲到乡下转了一圈才晓得今年的丝价卖不上来乡下的丝积得满坑满谷。比他那年去收便宜一半。他带的四百两银收了好丝将到当铺去当。起早贪黑收了十来日人都黑瘦了两圈。这一日却是从湖州收得一船好丝回来偏叫人家的喜船挡住了他就走到舱外看抱怨道:“成亲就成亲有6路不走偏要使船送嫁妆却是挡人家道呢。”
他虽是秀才妆束然说话一掀唇就金光闪闪。边上一船坐的都是外地客人却有晓得这是京里传来的风气不敢看轻他都随声付合。王大人听了得意正要卖弄笑着指点道:“这许地却是个二品的官家你看他那回避、肃静的牌子云头纹都合县衙里不一样想是哪个官儿家娶儿媳妇呢。”一边说一边看到船上挂着地灯笼上写着“尚”字却是愣了一下。他又想到真真心中悔起来若是当初自己没有听爹爹的话去娶姚滴珠想来真真地嫁妆要胜过这个十倍吧。原来不晓得趁生活这样难呢看真真收丝不过动动嘴皮子他收丝却合防贼似地若是一不小心那起人就在丝里搀陈丝搀烂棉丝极是可恶。王慕菲长叹一口气他吃了十来天的苦头日日在外头劳作却是遇着什么都想到尚真真连近日一个指挥使要把妹子许他他去瞧了瞧都觉得人家生得不如真真一半不肯要。
那嫁妆船过去两边地船纷纷抢着进城。王慕菲也叫船家撑船。却听见岸上几个外路口音的人喊道:“那船家你看到我们的船了没有船家笑道:“苏州有多少船我们哪晓得你方才坐的是哪只船。客人你若要我捎你们合这位秀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