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五娘气不过甩他一巴掌骂道:“老娘年轻地时候也是数一数二的红阿姑长了几岁年纪。你们男人都不爱了!鬼你个头”
宋大娘横了她一眼道:“你原是老了。世上的男人无有不爱少女嫩妇地。只有八十多的老翁娶少女你见过八十岁地老太太嫁少年没有?”笑眯眯凑到王举人跟前道:“你家有多少银子?那梅小姐又与你有何干系你一一说来。不然――”扬起鞭子抽在大树上数片被鞭风刮落的叶子落到王举人光腿上。擦着鞭痕掉在地下。
就是杀人也不过这般痛王慕菲痛出一身冷汗来有气无力道:“我说我说。”就把旧事说知。
原来他少年时遇到尚真真起了歹意拐她到济南去。尚真真一路上吃他软磨硬泡合他私拜了天地结为夫妻。他们在济南住了些时日尚真真取出金珠叫他变卖他卖得银子却被一个叫醉娘的粉头引诱取出一大半替她赎身。谁知那醉娘有一日逃走。恩将仇报寻了一群人来捉他们。他在济南存身不住就又带着尚氏回到松江。过得数年他考中秀才尚氏家人极是势力。要他写婚书到得他中举。尚氏吃她娘家人引诱坏了。偏要拿银子来压他。他一气之下另娶了正头娘子那尚氏虽是回娘家。却放不下他冒梅小姐之名来与他相会。
他说得口干舌臊央求道:“前几个月那醉娘寻到我家丢下一箱假银子内子拿去花吃了官司家财花尽。我家实是拿不出来。尚氏极是有钱只要你们合她说就是没有十万四五万也是有的、”
张五娘听他说了半日故事已是憋了一肚子气在那里怒得一只手在背后紧紧掐住另一手上的镯子生怕忍不住下手打他。
宋大娘听了好笑使鞭子柄敲他道:“照你说来。你原合尚氏恩爱无比她又有钱为何不与她婚书?”
王慕菲看院中还有三四个健妇都是女人吃吃哎哎道:“我不敢说。你们要打我。”宋大娘忍住气笑道:“傻孩子你说实话谁肯打你!不说才要打你呢”
王慕菲怕痛大胆道:“尚氏原是合我私奔地奔者为妾呢。从前我是个穷小厮合她混还罢了我进了学还考中举人将来进了京里考进士自有那贵人会看中我把千金小姐嫁我。她也不配我与婚书。”
“所以那尚氏就走了?”张五娘睁大一双眼睛追问道。
王慕菲想到尚莺莺说要与他数十万两银子的恨道:“她家故意哄人又不许我再见真真。然真真心里自舍不下我我搬到苏州来她也自跟着来故意在我家隔壁住。你去问她要银子去!”
宋大娘冷笑道:“那位尚氏跟了你数年连个妾都没挣上所以回娘家去了。她既然改了名姓又不肯合你相认想来也是要另觅良人婚配的。住在你家隔壁原也是凑巧。王举人这样说就使个人去说一声儿看她可是与你有意。”真个叫人重取了那顶帽子送到他家隔壁的梅宅。
老门公收了一只包袱跟一封书信送到进内宅出来陪小伙子坐着取酒把他吃又合他说话。不多时内宅出来一位管家郑重道:“小哥儿隔壁那王举人甚不是东西不知为何编了这样一篇胡话我家老爷见了气得昏正要去见知府大人呢吃小姐拦下了。我家小姐才十七呢没有的十岁合他私奔不是?我们老爷虽然只是小小翰林学生故旧做到督抚的也不少。叫他自家看着办罢咱们小姐名声有亏他这个举人也休想当的长久。这里有五两银子与小哥儿吃几盏酒儿请你回去说知。”
就当着那人的面取了火盆来把那个包袱跟书信烧成灰烬。
那个小青皮吃他几句话唬住了回来合宋大娘一说宋大娘想了一会忙道:“你说了我们是谁没有?”
小青皮摇头道:“不曾说。”
宋大娘道:“想来那位公子出银子叫咱们修理这姓王的贱人就为着他嘴不干不净。日夜想着梅小姐呢。你不是说那梅小姐生得甚像那尚氏?所以这个人昏了头才有绮思。你再去那左近看见那姓王地娘子回来你就回来报信。我叫那王秀才写个字儿把你捎把他娘子。”
把王举人放下来写了一封要银子的书信。又叫他写了个伏罪的甘结就把他丢进一间黑漆漆地破柴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