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两口儿家常都是这般你喂我我喂你此刻当着小姑子面真真不好意思让开道:“阿菲秋天天黑的快我们几时家去?”
青娥年少自哥哥出走后连个说话的伴都没有哪里舍得这个性情温顺、好言好语的嫂子就去忙放下碗搂着真真撒娇道:“好嫂子今儿就在家里歇一夜我们好好说话。”
王慕莫看真真眉头微微皱起料定是自家爹娘有心为难她她嘴上不说到底心里不快活。忙拉开妹子道:“我们就住在府城莫家巷离的也不远随你哪一日想嫂嫂了来住几日都使得。看天阴阴的咱们先家去罢。”牵娘子的手就从后门出来吩咐关门的妹子道:“爹娘醒来说一声儿哥哥要收心读书到冬至节再回家望他们。”
走了几步真真回头看前后都无人伸手伸脚笑道:“难怪我姐姐说做人家媳妇不容易呢只这一日奴家就觉得辰光难捱。”
王慕菲轻轻握住尚氏的手柔声道:“我爹娘最是爱钱所以我姐姐嫁了几回都是有钱的老头子。娘子且忍耐几时到为夫中举做官那时大把的银子捧到他们跟前跟你就亲热了。”
尚真真心里比蜜还要甜轻轻啐了他一声指着山坡下的野菊花道:“这个晒干了做枕头最好。我们去摘些来吧。”
王慕菲有心抚慰妻子巴不得借此效劳。冲下山坡寻到一大蓬开得正好的连根拨起丢上山道。真真忙蹲下来捡好的花枝折下三五枝留做插瓶就把花朵都摘下来堆在道边一块方桌大小的白石上。两个人且笑且顽了小半个辰看够做两双枕头王慕菲脱下长衫把袖子都打了结装了大半袋黄花扛在肩上又取一枝插在娘子鬓边要拉着她的手走回家去。
真真不肯王慕菲道:“这有什么你我二人已是夫妻就是再亲热些儿别人也无话说。不过牵着手走几步路罢了。平常你难得出一回门不如咱们走回家去罢。”
尚真真原来住在小镇上时常出门到府里最远不过到两条街外的菜市买菜每每看见人家自在街上闲逛都羡慕相公这样说自是喜欢只是不肯牵他手偏要落后他几步。
王慕菲生性跳脱生怕人家不晓得他和娘子一路走几步就要回头道一声:“娘子小心休走丢了。”惹得路人尽掩口而笑都喝彩道:“好一双俊俏的小夫妻儿。”羞的尚真真都不敢抬头偏王慕菲极是得意但有人这般说话都要冲人家拱手作谢一路行到莫家巷口方老实几分从真真手里要过那大捧花笑道:“你不肯叫街坊们看见上前几步罢。”
真真嗯了一声。王慕菲脱了外衣一手持花一手拎着当布口袋用的长衫巷子里的孩子们看了都笑话他狼狈他也不恼。
却说姚滴珠散学约几个同是商人家女儿的同学到她家去吃点心恰好就在王慕菲身后两三丈处。
一个刘珍姐是家里开当铺的素来眼高于顶指着王慕菲的背影笑道:“这个人一身是花男不男女不女的却是好耍。”
姚滴珠仔细打量原来是那个呆子抿嘴笑道:“这个人极呆的。”冲上前几步拍他后背道:“呆子你这是做什么?”
王慕菲回头正撞上一双水汪汪的凤眼那双眼睛的主人马上涨红了脸轻轻啐了一口扭头跑开。王慕菲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闷闷追上娘子道:“我是呆子?”
尚氏横了他一眼笑道:“却有三分呆气谁家秀才脱了襕衫做口袋?还插一头的黄花在街上走?”伸手替他摘下头了几朵小花又道:“快些家去罢。”王慕菲笑着牵起娘子的手两人偎依着回家。
刘珍姐看前头二人恩爱忍不住又道:“这个呆秀才待他娘子却是好。”
姚滴珠因方才造次了羞答答低着头不觉手伸到腰间的小荷包里触到那几块金子心里越的对那秀才好奇。直到刘珍姐她们散去她还在想方才那个秀才生得又俊俏待娘子又温柔这样的男子不晓得自家有没有福气也遇到一个。正托着腮在卧房里想心思姚老板笑呵呵进来道:“女儿爹爹遇到从前一个好朋友叫我和他一道出海贩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