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舱里头的气氛倒是松弛和缓了不少,不过这等局面并非持续多久,就被那名急匆匆的冲入船舱里头的那名方才奉令出去查探回来的老将军身边的亲卫给打破了。
“将军,事情不好了,大大不,不好了,应天水师真的来了。”刚刚奔入船舱之内,那名汉军水师将士便慌忙对着老将军复命道。
听得此人奔到气喘吁吁的模样,说法断断续续的,显然是连一口气还为喘息均匀过来。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舰队的一众将领闻声,一时之间,全都现出惊诧失次的神色来,心中倶是震骇莫名的感觉。
应天水师来的还真够快的,没有想到在这等情势之下应天水师居然能够抽调出一支战船,组成奔袭的舰队前来叩阵。
对于原本将应天水师视作手下败将的汉军中的其他将领而言,这个石破天惊的消息无异于惊世骇俗绝大浪涛一般,将他们的心田全都湮没了。
“这场大战打到了这等份上,应天水师居然有余力做出这等举动,当真不可小觑。真是我汉军的极为难以对付的一大劲敌,不容小视了它”一名汉军水师震颤之余,不免有些微微惊咦的对着身旁的诸位将领说道。
此人身边的汉军水师闻言,也不得不低声浩叹了一句道:“兄弟所见极是,实在是没有料到原本根本不是我等之对手的应天水师居然有此脱胎换骨的变化,这次我等摆下绝杀大阵围剿应天水师的战船将士,非但师劳无功,反而像是被应天水师牵着鼻子走,将大好的兵力全都被眼前的这丁点应天水师牵制羁縻于此地,相持不下。论兵力之雄厚,战船之坚固,应天水师何曾是我等的敌手,可是偏偏我们这么多的水师战船就硬是被应天水师殿后所部的水师将士全部都死死的发拖死在这个鬼地方,真是我等水师为将官者的耻辱。”
此人是个破锣子嗓门,言语颇为大声,这番话方才一出口自是迎来了许多其他的汉军水师将领的瞩目,自是不免有些心有戚戚的汉军水师将领觉得此话深获我心,便对着此人言语道:“不错,这事情还真是难说,应天水师不知瞩怎么的居然变得如此之厉害,简直是可以与我汉军水师分庭抗礼,实乃不可小觑的绝大的祸患,眼下若是攻不下则这些应天水师的战船,只怕日后这些应天水师将士会成为我等最难对付的死敌。
一时之间谣诼纷纭,歧见四起,自然也都传到了汉军水师的那名老将领的耳朵里头,这名老将领方才听得那名汉军水师校尉的报称,心里头已然有些疑惑,本来依照着老将军自己的想法,应天水师应当自顾不暇,毫无余力前来奔袭。可是没有想到事与愿违,应天水师居然真的派出了一支战船来,原本以为这是无稽之谈的老将军心里头不免也有些着了慌,毕竟今日的情势颇为有些不妙。
方才为了驰援汉军水师其他战队,派出去了好些战船,眼下的兵力早就已然是有些不敷使用了,幸而倚仗虚有其表着大阵,令应天水师一时之间还不敢贸然发起反击,不够想要将应天水师尽速剿灭殆尽的计划是早就已然落空了。
汉军水师的老将领也不过是想要倚仗的目下的还能勉强维持阵型的汉军水师绝杀大阵震慑对手,故而便下令将外围警戒的战船也悉数投入了战斗中去,汉军水师的老将军便是欲要藉此慢慢消灭应天水师殿后所部的将士,不过眼下听得应天水师居然派出了战船奔袭过来,一旦接战,已然将阵线围成紧紧的一圈的绝杀大阵,毫无纵深可言,势必会腹背受敌,如此一来,应天水师将士定然能够里应外合,这般情势对于眼下还微微占绝一点上风汉军水师而言便是晴天霹雳一般的最不愿见到的事情。
汉军水师的老将军在对应天水师的敌手将领的调兵遣将的高明手法感到颇有有些惊愕之余,心里头明白无论如此,底下的战斗可就不如眼下这般的轻松了,应天水师将领既然能够安排下这般妙绝人寰的计策,可见是一个极为难缠的对手,若是稍有差池,只怕目下的这只汉军水师战阵就要毁在应天水师手中,若是事情真的到了那一步,那自己可就成了汉军水师的千古罪人了。
想到此处,平素行事极为稳健的汉军水师老将领觉得心下颇为难受,有一种战栗恐惧的感觉。这等感觉已然好多年没有在战船上体验到了,今日这种突如其来的感觉极为明显,让这名汉军水师老将领觉得自己心下都有些把持不住,身子微微摇晃了一下,都有些立身不住了。
老将军觉得眼前一花,头痛欲裂,跟着便有些眩晕,身子一歪,便欲要倒到一边去了,背后的一名水师亲卫眼明手疾,见状心知不好,慌忙上前一步,伸手从背后托住了这名汉王麾下的战功显赫的老将军的腰身。
幸而得此一助,方才差一点便要昏厥了过去的汉军水师老将领猛然意会道今日的战局情势已然于己不利,若是不能再战,看起来还是要舍车保帅,先行避开应天水师援兵的锋芒再说,不管如何,只要保护眼下的水师战队不失,即便不能将围困的应天水师殿后所部的将士一举击杀殆尽,无功而返,起码回到汉王麾下,依旧可告无罪,定过被汉王责骂一番督战不利的话,日后也可长保禄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