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捉住了徐碧仪和叶文轻私之事情,朱元璋就已然有意休了徐碧仪,不过忌惮统兵在外的徐碧仪的哥哥徐达的态度,吴国公朱元璋写了一份秘信,投石问路,想到从中窥见朱元璋的态度。可是没想到没有等到徐达的回信,却等来了楚流烟。此事原委说来甚是曲折,徐达自然是明白此朱元璋此举的深意,不过身在外地,对于吴国公府邸之中的情形极为隔膜,也不便亲自来吴国公府邸之中处理此事,便委之于楚流烟。
眼下想来,若是当日楚流烟未能出面从中说合的话,极有可能徐达可能驱兵入城,为自己的妹子讨要一个公道。
若是情势发展到了那个地步,也不知道究竟有多少人要遭罪。吴国公朱元璋想到此处,忽然觉得全身发。颤,原本以为可以安然克制徐达,不够在意,不过眼下想来此事究竟还是极为凶险,若是真的惹怒了徐达,恐怕局面极为难以控制。
莫非自己真的是在玩火么,朱元璋不由对着自己询问了一句。对于这件徐碧仪和戏子叶文轻背着自己,暗地里头通奸一事,朱元璋自然是极为愤慨,当日撞破了那件事情之后,便将已然身怀六甲的徐碧仪打了个半死不活的,直直欲要将她活活打死,已是明证。
妻妾何人私通,此事对于堂堂的吴国公来说,无论是脸面还是其他,都是极大的损害。此事发生之后,朱元璋采取许多的手段封闭消息,不令此一家丑外扬,不过吴国公府邸之中仆役众多,众口悠悠。虽然已是时过境迁,可是有关此事的流言究竟是传扬了一些出去,对于这等的事体,朱元璋觉得自己自己有生以来蒙受了最大的耻辱。
故而虽然在徐达的胁迫和楚流烟的说合之下,朱元璋决意不将徐碧仪休了,可是对于徐碧仪而言,朱元璋已然心头痛恨,以至于就连徐碧仪的面都不曾去见过。
徐碧仪却不自知,直到是自己的精神恍惚,时发躁疾,暴起伤人,故而旁人不愿接近自己。朱元璋没有来探望,徐碧仪只当是此理,却不曾知道吴国公朱元璋早就在心里头厌恶透了她。
朱元璋自然是觉得徐碧仪犯了七出之条,不能容忍她继续做自己的妾侍,不过迫于外力,也为了大局考虑,朱元璋最终还是接受了楚流烟的意见,不再休了徐碧仪。当日的这般做法,实则是违心之举,此后对于徐碧仪不管不顾,任其自生自灭自然也是缘由于此。
如今听的马秀英说自己犯下了大错,朱元璋却不明就里,唯有向马秀英出声询问道:“夫人此言究竟是何意,恕本国公愚钝,不明夫人此话的真谛,还请夫人为本国公剖白一二。”对于自己不明白的事情朱元璋都是虚怀若谷的向人求教的,即便是自己的夫人也不例外,吴国公朱元璋丝毫不已为意。对于外人也是如此,吴国公朱元璋之所以能够做上吴国公的位置,于此事上倒是颇为有些得益。
马秀英微微一笑说道:“吴国公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眼下这些事情,就算是瞎子也能够分的清楚。吴国公将徐达元帅的妹子处死,徐达元帅会如何作想,若是徐达元帅心中不忿,定然吞不下这口气。吴国公请想,若是事情演变成这般局面,徐达元帅到底会如何抉择。”
“这有和如何抉择的,莫非徐达还要造反不成。”朱元璋听的马秀英的口气不豫,也没有好气的回了一声。
“没错,吴国公所言极是,徐达将军极有可能会造反,吴国公请想,若是徐达将军如此隐忍,不肯替自己妹妹讨还公道,那么兄妹情谊岂不是空口虚言。”马秀英对着吴国公朱元璋辩解着说到。
“呵呵,这一点本国公倒也不是没有考虑到,徐达和他亲妹子徐碧仪的情分自是不浅,不过若是本国公不是件有意害死了徐达的妹子,而是应为天理人心不得不如此做,相信徐达也不会过多的怪罪与我,对于这一点本国公还是心知肚明的,毕竟我跟徐达打小玩到大的朋友,就算是他没有亲口对我如此说来,可是这一点我确实可以肯定能的。若是我以公理人心为念,不得已处决了徐碧仪,徐达就算是再伤心,也不会起兵造反的,对于此事,本国公已经考虑了许久,必然不会出乎本国公的意料之外。”
马秀英不觉心中讶异,没有想到朱元璋对于这一步棋已然是深思熟虑,不是最新自己所想的那般草率为之,难道说吴国公朱元璋想要杀了徐碧仪并非是今日和徐碧仪争执不下之时的忽然起念,而是草蛇灰线般的深有预谋。
马秀英心中念及此处,忽然觉得眼前的朱元璋并非是自己先前所想的那般,极有可能是因为这些事情对于朱元璋而言早就在心里头运筹了良久。难道说吴国公朱元璋对于徐碧仪的杀意不是一天两人的,而是早就隐伏下来了。
这般想法萦绕到马秀英的心头,只觉得心里头越来越冷,仿佛花厅四下都没有闭好门窗似的,只觉得连着身子都有些微微发。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