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这般想来,吴国公脸上却装出一副春风满面的样子对着这个将领热切的说道:“将军既然是来祭奠小明王韩林儿的,小明王的棺椁就停放在里头,就请将军与我一次入内吧。”说着吴国公朱元璋便亲热的拉过了此人的手,想要也此人同步入内。
此时早就有人将抬来的棺椁停放到了宗祠里头的空地上。
不料此人却不理会朱元璋的这般殷勤的做派,只是对着吴国公朱元璋拱了拱说道:“吴国公,天下皆知我主小明王是死在瓜步,尸首也别大浪冲走,不知所踪,至今依然未能找到任何信物,更不用说是尸身了,不知道吴国公口中的棺椁里头到底葬下的是何人。”
李善长眼见此人如此放刁,心知此事断然不会轻易了结,就微笑的上去替着朱元璋解围道:“将军所言之事,确是天下共知。不过吴国公哀怜故主小明王事不见尸,无法下葬,便仿效前朝衣冠冢的成例,寻来了小明王的平素的衣物冠冕数件,代替小明王的尸首,以此来聊备一格,以寄托哀思之意。”
吴国公朱元璋听得李善长替着自己说出了这一番场面话,自然也就随声附和道:“却是如此,小明王失事落水,不幸罹难,此等消息传回应天之后,本国公饮食俱废,日夜忧心,派出了数拨人马沿江寻觅数日,小明王的尸首依旧是毫无踪迹,本国公便令人驻守当地,细细查寻,若是能够寻回小明王的尸身,就即刻来报,可是时至今日,依然是杳无音信,所以本国公也极为无奈,不得已只好如此行事。”
来将闻言只是笑了笑说道:“非是我等疑心,只是吴国公迟迟不将小明王失事的罪魁祸首徐达除死,我等就算心中觉得吴国公定然是无辜的,不过滁州兵勇却不是如此认为,今日随同我来的将士都是小明王的旧部,本来吴国公和小明王唇齿相依,我等不应疑心吴国公,可是时至今日,吴国公依然没有下令杀了徐达,不得不令我等疑心此事。”
吴国公朱元璋身后的楚流烟忍不住了,面色一寒的冲出来对着来人呵斥道:“将军的这番话,看是句句给吴国公脱罪,可是细究起来确实句句怪罪小明王,不知道将军究竟意欲何为。”
来将见吴国公后面忽然冒出了一个女子,而且言辞甚为激烈,不免有些心虚的对着吴国公朱元璋打着哈哈问道:“不知道此是何人?”
吴国公朱元璋笑道:“此乃我军中的女军师,姓楚名流烟。是我身边不可多得的助力。”
那人一听,吃惊的盯着楚流烟细细的打量了一番说道:“莫非此人便是元朝鞑子皇帝到处缉拿的红衣妖人,怪不得着了一身绯红的衣裳。”
楚流烟闻言,便挖苦的说道:“若是著着绯红衣裳的人都是红衣妖人,恐怕天底下就有千个百个红衣妖人了。”
来将一听,面色发赤,红过了耳朵根子,对着楚流烟拱了拱手说道:“姑娘言语犀利,在下不是对手。今日之事首在计议吴国公何时处置令小明王失事身亡的徐达,若是吴国公不愿杀了徐达,难保滁州兵勇不奋起作乱,故而此事为最要紧之事,其余细故不必牵扯。”
楚流烟知道此人如此退让,必然是不想自己搅了局,此人的心计确实极为厉害,而且紧紧的用滁州兵勇作乱相逼迫,据如今的情形看来,今日来的这些滁州兵勇极有可能就是为了给此人壮声威的道具,其人的用心终究极为可怕。
所以楚流烟便开口驳斥道:“将军此言差矣,据你所言仿佛小明王之死是徐达将军一手造就,其实不然,小明王当日在渡头覆舟身亡,全船兵勇和其余人等,尽皆丧命,唯有徐达将军一人水性极好,方才侥幸免于一死,此事两军之中俱是有人见到。如此人所共见之事,一定要将其归罪与徐达将军一人身上,不知道将军到底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意来见吴国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