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众人默然不语,隆科多生怕夜长梦多,连忙刻意说道:“末将职责是防护京师,这一主动撤离,岂不是擅离职守,日后,若是有人追究,末将如何自辩?”
隆科多问的如此多余,张鹏翮岂有不明之理,立即就一锤敲定,道:“此乃朝廷决议,你不过是尊命而行,何人敢于追究你?”说着,便望向一直未做声的五阿哥胤祺,道:“五爷,您对此决议可有异议?”
五阿哥胤祺虽然敦厚、谨慎,心思却甚是通透,自李光地一来,这情形顿时大变,他也算看出来了,这九门提督隆科多只怕也是老十四的人,不由暗自感慨,老十四厉害,虽然十四党人不多,却都是厉害角色,一逢大变,都显露了出来,难怪老十四带着三千海军就敢进京来抢皇位。
听闻张鹏翮此问,他岂肯做恶人,怎得也要给自己留下余地不是,稍一沉吟,他便道:“本王并无异议,只是在座诸位的家眷,以及被太子挟持的群臣、宗亲的子嗣,最好都能带一个出去,万一生变,亦能保存一点血脉,这件事必须妥善安排。”
“五爷宅心仁厚,虑事深远,实乃宗室之福。”张鹏翮躬身道:“此事,下官亲自督促操办。”
眼见已成定局,胤禟也颇为干脆的道:“我亦无异议,不知皇城后宫,李中堂如何安置?”
“暂迁畅春园。”李光地毫不迟疑的道:“大清以孝治天下,谅太子亦不敢冒天下之大不讳,公然对皇上妃嫔无礼。”
八阿哥胤禩、裕亲王保泰率着五千大军一路急驰,离京二十里,便接到探报,京师内外城门紧闭,戒备森严。
接到探报,几人心里不由暗自嘀咕,老九搞的什么名堂?昨日还谴人说保证误不了事,今日却又为何是这般情形,难道京城也发生了大变?几人稍做商议,便在距城五里处,扎下营盘,谴人打探具体情况。
方扎下营盘,九阿哥胤禟就带着几个护卫快马赶来,一见面,胤禟便道:“八哥,京师,天津皆有异动。”
虽然心急,八阿哥胤禩仍是含笑道:“去中军大帐细说,太子的兵马距我们最少还有半日路程,应该明日上午才能赶到,不须着急。”
一行人进入中军大帐,自然是免不了一番寒暄,落座之后,胤禟便原原本本的将朝阳门商议的事情说了一遍。
待胤禟说完,大帐中一片寂静,这两日,胤禩想的最多的是进了城如何收买人心,拉拢兵马控制京城,以防太子进京登基,万未料及,李光地却是立足于如何解救被太子挟持的群臣宗亲,这一来,已是高下立判。
胤禩不由暗道一声惭愧,一直以来,他皆是极力笼络群臣宗亲,走的便是邀买人心的路子,事到临头,却是乱了方寸,反倒让李光地拔了头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