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亲妈潸然泪下的模样,木香又是心虚又是烦躁,这句话不是她平日里总挂在嘴边的吗,怎么换成她说就成她欺负她了。
木从军作为一家之主,跟个木头人一样,也没有要来调解母女矛盾的意思,缩在床板内侧闭眼小憩,四个丫头,做人都没啥动力了。
木芸看着沉默的父亲,委屈的母亲,刻薄而不自知的二妹,以及两个懵懂的妹妹,这就是她从小到大生活的环境,让人窒息的家庭。
这间屋子里的人,都是她厌恶憎恨的对象,包括两个现在还不懂事的妹妹,早晚有一天,她们会长成让她头疼的模样。
“芸丫儿,这些天你好好在家休息,衣服啥的妈帮你洗了,不过你奶那儿,你就忍忍。”
顾盼娣被二女儿的话刺的心疼,可毕竟是自己的闺女,她也没法和一个孩子计较,只能忍着委屈和一旁的大闺女说话。
长女例来最体贴她这个妈了,应该也能懂得她的难处。
现在哪家大点的孩子不给家里帮忙的,木芸是木家最大的孙女,按理也该帮家里做点力所能及的事了,平日里,她负责帮木老太喂养家里的几只鸡以及烧火的工作,还得帮二房清洗他们那一房的衣物。
现在顾盼娣能做的就是自己多受些累在农活之余把自家的换洗衣裳洗了,却不敢和老太太开口要求这些天暂时停了闺女喂鸡和烧水的工作。
“嗯。”
木芸乖巧的应下,垂下的眼皮敛去眉眼间的讽刺和不屑。
对于这个节点发生的事她已经没什么印象了,毕竟这会儿她才八岁,而重生的她已经是四十八岁的高龄了,童年的记忆早就陌生,但从嘴巴没把门的妹妹嘴里她也已经对这件事有了大致的印象,似乎就是她和小叔家的堂妹一块落水,然后奶奶只肯出钱给堂妹看病,要不是她妈跪下来求小叔一家,她都可能因为高烧死掉这个情况。
她印象中自己小时候似乎确实有一次性命攸关的劫难,却不知道原来这个劫难还和小叔一家有关。
她恨偏心眼的奶奶,也恨家里不作为的爸妈。
两家都是女儿,但凡爸妈争点气,能够像小叔那样强硬,她也不会沦落到看不起病熬着等死的地步,就算她妈最后厚着脸皮给她求来了救命的药又怎样,还不是一辈子软弱,让她们姐妹被欺负了一辈子。